顧青鳶聞言連忙垂得更低,雙手貼在膝前,聲音恭順:“回祖母,昨日不小心勾到了。”
老太太放下銀勺,瓷勺碰著碗沿輕響,“你已是十六的姑娘,過了年就該相看人家,整日舞槍弄棒像什么樣子?便是要學(xué)防身術(shù),也該有個世家小姐的樣子,哪能弄得這般狼狽?”
她看向沈玉薇,語氣沉了些:“你是主母,府里姑娘的規(guī)矩該上心些;柳姨娘,青鳶是你生的,更該多教教。”
沈玉薇忙起身:“是兒媳失職。”
柳姨娘也跟著起身請罪,顧青鳶攥緊帕子,卻沒敢頂嘴。
老太太目光轉(zhuǎn)回顧青鳶身上,語氣稍緩:“女孩子家學(xué)點防身本事不礙事,可禮數(shù)不能丟。明日起跟著青珩學(xué)學(xué)插花,你弟弟作畫時,你也在旁磨墨,先把性子磨一磨。”
“是,孫女記下了。”
顧青鳶應(yīng)道。
這時顧青硯輕咳兩聲,老太太連忙道:“是不是坐久了著涼?過來,挨著我這邊坐。”
又對秦嬤嬤說,“再給青硯盛碗粥,讓他陪著我再用些。”
顧青硯依言坐到老太太身邊,眉眼溫順,沈玉薇看在眼里,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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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看著清弱,實則聰慧得很,知道祖母疼他,行事總能討巧卻不越矩。
老太太用過半碗粥,便讓沈玉薇退下:“你去忙吧,這里有秦嬤嬤伺侯就夠了。”
又對柳姨娘道,“你們也回去吧,讓青硯在這陪我待會兒。”
眾人告退時,顧青鳶回頭看了眼弟弟,見他正打開畫卷給祖母看,祖孫倆湊在一處低語,畫面溫馨和睦,她心里莫名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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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弟弟在祖母跟前,總是穩(wěn)妥的。
院里的桂香順著窗縫飄進(jìn)來,混著粥香漫在屋里,榮安堂的晨日,就在這尊卑有序的相處里,緩緩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