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先留在這里。
阿符心中天人交戰許久,終于還是沒能打敗自己的欲望,誠實地答應了下來。
“我沒有家人,走南闖北只在各個梨園待過……我和師父他們說,你是我在之前那個梨園里認識的朋友吧。”
“可以。”祈桑無所謂自己的身份,“多謝你了。”
祈桑的態度自然,好像他不是闖進梨園的人,而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寬容地原諒了阿符。
阿符:“……”
還是覺得好可愛。
兩人對了下說辭,阿符又找了套衣柜里唯一沒穿過的新衣服給祈桑。
這不是他買的,是之前師弟為了搞怪他買的粉色紗裙,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買的最大碼,他穿不下,但祈桑貌似剛剛好。
祈桑在穿女裝,和穿帶吻痕的祭祀服中間來回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紗裙。
款式還算中性,除了顏色粉嫩嫩的,其他的都好說。
阿符將祈桑的那件衣服疊好,放進衣柜的空位。
“你這套衣服用的是鮫人綃?祈家再怎么家大業大,也不可能用得起鮫人綃吧?”
祈桑面不改色,將問題拋回給了阿符。
“祈家的確不可能用得起鮫人綃,但你身在梨園,連個名角都算不上,居然也知道鮫人綃?”
阿符被問住了,也心虛了一瞬。
兩個人都回答不上來對方的問題,便默契地沒有追問下去。
祈桑換好衣服后,阿符問他:“你既然是我‘在梨園的朋友’,那你想過你該擅長什么戲嗎?”
祈桑認真地看著阿符,隨后老老實實搖了搖頭,“我很少去梨園。”
阿符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刁難人了。
“那如果等會班主讓你唱兩句,你就說,你前段時間生病,嗓子啞了,被以前的梨園趕了出來……過來投奔我。”
對于祈桑來說,這只是一個身份,并不需要有多在意,“行啊。”
阿符帶著祈桑出門前,又教了幾句說辭,應付老班主的問話。
阿符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讓祈桑留在這里。
只是他覺得,如果就這么讓祈桑走了,未來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對方了。
……畢竟祈桑看起來,就是那種不識人間煙火的小公子,被所有人千嬌萬寵著,不會掉落進他們這種苦難凡塵。
祈桑正準備推門出去,卻被阿符叫住。
“你頭上這些銀冠和珠鏈,夠得上我們戲班十年的花銷了,不能戴出去。”
聞言,祈桑將金冠拆了下來,鴉青色的長發披散下來,一直被金冠束著的頭發,散下來了還微微有些卷。
金冠被祈桑隨手放在桌上,他禮貌地問阿符:“可以借一下你的束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