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翎“呵”了一聲。
“我以為你會很在意我剛剛那句話,怎么,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殿下對你有師徒之情嗎?”
“居飛翼要收他為徒,桑桑沒有走。”謝亭玨自言自語一般,“桑桑他……并不打算離開天承門。”
謝亭玨又重復了一遍最后一句話,像是想要強調,也像是某種自我暗示。
他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可悲。
——正是因為連自己都不確信,所以才會反復強調,試圖騙過自己。
盛翎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無所謂地將手中的畫卷放在桌上。
“祝你早日恢復記憶,希望你到時候還如現在這般自信。”
*
祈桑不知道那天那兩人都說了什么。
只是自那日起,謝亭玨便獨自在后山的禁地石室里閉關,誰都不見。
石室內缺乏光線,常年陰暗潮shi,只有石室深處有一張光禿禿的石床。
因為靈氣滋潤,又時常有弟子打掃,所以石室內倒還算干凈潔無塵。
石室中不知日月輪轉,謝亭玨只能從祈桑來找他的次數,大致推測自己已經在這里待了半月余。
最初祈桑并沒有來找謝亭玨,偶爾幾次前來,也都是問一些有關劍法的事。
因為祈桑悟性高,哪怕隔著石室的門,也能很快領悟劍法。
后來祈桑似乎是發現了不對勁,來找謝亭玨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隔著石室的門,說的第一句話也從求解劍道,變成了問他什么時候出去。
面對祈桑的質疑,謝亭玨只能用沉默來回答。
原本謝亭玨只是打算讓自己在這里冷靜一下,但隨著時間待得越久,逼仄的環境就讓他愈發胡思亂想。
他有時候聽著祈桑的聲音,會擔心自己打開石室的門,卻發現祈桑如盛翎所說,眼底有對他的厭惡。
后來,祈桑終于不來了。
謝亭玨閉上眼,努力平復心中的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得這么軟弱,因為一句話而患得患失,貶低甚至厭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