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嬌嬌從文件中抬起頭,目光先落在馬國光變形的右臂上,秀眉微蹙:“怎么傷成這樣?石膏都打上了。”
她起身倒溫水時,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遞水杯的手白皙纖細,無名指上的鉆戒折射出冷光。
馬國光雙手捧著水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一飲而盡后抹了把嘴,喉結滾動著咽下苦澀的藥味:“前幾天我把拿貓的陳莫那個叫周漫雨的朋友綁了,約他去廢棄碼頭見面。我特意找了兩個一流高手、兩個二流高手埋伏在那兒,本想著這次肯定能拿捏住他。”
他喘了口氣,眼神里滿是驚恐,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陳莫孤身一人來的,看到周漫雨被綁著,他眼神都沒怎么變。我讓那兩個一流高手先上,他們可是得過地下格斗冠軍的,拳腳功夫硬得很。可剛沖到陳莫跟前,就被他抬腳踹飛了,像扔兩個布娃娃似的,‘哐當’撞在集裝箱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暈過去了。”
馬國光左手下意識摸向右手腕,那里還留著圈青紫色的指印:“我一看急了,讓剩下兩個二流高手上。他們從兩側包抄,一個揮拳打向他面門,一個抬腳踢他膝蓋。陳莫身子一側,輕松躲開,反手抓住兩人的胳膊,使勁一擰,就聽見‘咔嚓’兩聲,那兩人慘叫著倒在地上,胳膊都被擰脫臼了。”
馬國光對當晚的描述雖然不盡實,但確實也表明了陳莫的難纏。
他掀起左邊褲腿,露出青紫交加的膝蓋,皮下的瘀血像潑翻的墨汁:“我當時都嚇傻了,想上去偷襲,剛揮拳過去,就覺得手腕被鐵鉗攥住了。他沒使勁,就輕輕一擰,我整條胳膊就麻了,骨頭‘咔吧’響了一聲,疼得我當場就跪了。他看都沒看我,走到周漫雨身邊解開繩子,那眼神冷得像冰窖,我后背的汗一下子就濕透了。”
馬國光往前湊了半步,椅子被他撞得發出“吱呀”聲:“楊總,這可不是普通的打架好手!他出拳帶風,落腳無聲,我跟他隔著三米遠,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勁兒——是后天高手才能有的氣勁!咱們之前想的那些手段,派多少人去都是送菜!必須得重視啊,他要是真想動星顏,就跟捏碎個玻璃杯似的!”
楊嬌嬌坐回真皮座椅,涂著豆沙色美甲的指尖輕叩桌面,發出“嗒嗒”的聲響。
沉默的片刻里,辦公室靜得能聽見空調的送風聲。
她抬眼時,眼底的波瀾已經平復:“我知道了。你這傷得養些日子,先回去躺著,這事不用你管了。”
“楊總!”馬國光急得往前跨了一步,左腿突然吃痛,疼得他齜牙咧嘴,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這事兒拖不得!我在診所躺了三天,越想越怕——他看我的時候,那眼神就像在看死物!說不定早就盯上咱們星顏的項目了!”
“國光。”楊嬌嬌打斷他,語氣依舊溫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硬拼不行,自然有別的法子。”
她端起骨瓷咖啡杯,杯沿輕觸紅唇,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傷,拆線前別來公司。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馬國光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到了嘴邊的話卡在喉嚨里。
他知道這位美女總裁看著溫婉,算盤卻打得比誰都精,可一想起陳莫的厲害之處,他就忍不住打寒戰:“那……那楊總您多帶些保鏢,他拳頭硬得很,普通安保根本擋不住。”
“去吧。”楊嬌嬌揮了揮手,目光落回文件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