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冷漠的,除了一人。
先前還看他們不上的白發男子吩咐道:“林奇,扶你主子回去。”
林奇剛想上前,就聽到一聲呵斥:“不可!靜清宮的規矩,受了鞭刑的人須得再跪滿兩個時辰才算罰完。”
江錦霜循著聲音來源看過去,發現說這話的正是他的爺爺。
江書其的語氣咄咄逼人:“莫永元,你也想壞了規矩嗎?”
眼見著兩人即將吵起來,自前真人出言制止:“好了,既這樣,原本你替林奇受罰,按理來說你本應再跪四個時辰,念及你身上的傷,江言楓,你就跪完這兩個時辰罷了。”
林奇這才走過去將半伏在地上的江言楓扶起,自然地跪在了他旁邊。
自前真人吩咐剛才那行刑的弟子:“看好他,兩個時辰后再許他們離開。”
弟子應下后,規規矩矩地立在他二人身邊,像根門柱子,周殷騫原本還在嘆息,接著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拉到了地上,他往前踉蹌了幾步,隨即嘴里還說了些不干凈的詞。
可他們現在已經到了這兩具身體里來了,那守著他們的弟子奇怪地看了周殷騫一眼,隨即偏過頭去不再管他們了。
周殷騫本想背過手去捏個決跟江錦霜偷偷說會話,可靈力剛在手上結型就被打散了,周殷騫吃驚地望過去,發現是那個弟子干的。
“別耍花招。”
“抱歉。”江錦霜弱弱開口,他抬頭看了周殷騫一眼,用嘴型道:“沒事。”
身上負傷的情況下,兩個時辰比想象中過得還要慢許多,從艷陽高照跪到落日西垂,那弟子總算是松口:“時辰到了,你們可以走了。”
周殷騫聞言就要把江錦霜扶起來,江錦霜背上的血這會兒已經干了,血混合著被打裂的外袍凝固在傷口處,隨意牽動一下都疼得他咬牙,試了幾次,他實在沒法立馬站起來走路,他嘆口氣妥協道:“算了,你扶我坐會吧。”
太陽即將下山,戒律庭離弟子們住的地方都比較遠,他們就這么坐著,江錦霜忽然問:“周殷騫,你見到夢魔了嗎?”
周殷騫還在擔心著他背上的傷,忽然被這么一問,他遲疑地答道:“沒,應該沒吧。”
“你之前說,在那個怪物的歸陰陣里,你是以魂體的視角看完它的生平對嗎?”為了保險起見,江錦霜還是辟了個小結界,“在我這具身體受罰之前和之后,我們都好好地待在宮主和林奇的身體里不是么?”
“對哦,”周殷騫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求證般問江錦霜,“所以說,剛才在江宮主受罰時夢魔也在場?”
隨即他就反問:“不應該啊,我剛才明明沒有感知到丁點魔氣,夢魔怎么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