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他走來,下意識地蹲了下來與他平視:“你叫什么名字?”
江錦霜直視著面前的女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墨凌。
墨凌眉頭緊皺著,她擔(dān)憂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對江錦霜道:“霜兒,沒事,這位是你念姨。”
雖然不知道母親在擔(dān)心什么,但聽墨凌如此說,江錦霜也不再有過多憂慮,回過頭來朝女子乖乖地回了聲:“念姨,我叫江錦霜。”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面前人的表情瞬間暖了不少,坐在不遠(yuǎn)處的男子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了,他幾步走了過來,伸手便將小小的江錦霜抱在懷里。
“還有我呢,叫我情叔,”男子臉上堆滿了笑,伸出一只手來逗弄著江錦霜。
想著這兩人是同時來的,江錦霜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叫了聲:“情叔。”
男子像是得到了什么寶一般重重地“欸”了聲,他抱著江錦霜轉(zhuǎn)了好幾個大圈,臉上的笑意只增不減,惹得一旁的女子惱怒得一拳便打過來。
“你小心著點(diǎn),他還是個孩子,別這么沒輕沒重的。”
男人吃痛,但抱著江錦霜的手還是沒松過,他一臉理所當(dāng)然:“那怎么了?算來算去,用他們?nèi)碎g的說法,這小娃娃應(yīng)該算是我半個大外甥呢。”
“對吧?大外甥?”他說著還伸手刮了刮江錦霜的鼻尖,毫無征兆地,江錦霜打了個噴嚏。
“不是我干的。”男人看到他這動作,下意識反駁。
“行了,你先把他放下……”
此處分明是墨凌的聲音,可不知為何,聽到后面,原本正常的人聲卻變成了長長的一段雜聲。
一長串的“滋拉”聲在他耳邊響起,他雙手扶頭,只覺得頭疼得快要炸了。
又一瞬間,一切歸于平靜,江錦霜震驚地看著面前熟悉的石質(zhì)地面,又伸出自己剛才扶住頭的雙手看了看。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shí)。
“緩過來了么?”記憶中熟悉的聲音再次從他面前傳來,江錦霜猛然抬頭望去,看到的正是記憶中分毫不差的那張臉。
既是擺攤賣鬼兆蟲餅的攤主,也是笑著逗弄過他的,母親的朋友。
阿融,念姨,情叔。
江錦霜忽然想起這幾個熟悉的稱呼,又將他所知道的那些魔的名字與他們一一對應(yīng)上。
如果墨凌就是誅融的話,那么所謂的念姨與情叔,八九不離十就是如今六魔中僅剩的念情二魔了。
“你是,”江錦霜抬起頭與面前魔對視,“情魔對嗎?”
先前江錦霜就隱隱察覺到這魔的身份必將不凡,可沒想到,他居然是念情二魔之一。
聽到自己的身份這么快就被識破,情魔首先是愣了愣,隨即又四處看了看,還邊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不是,我讓你看記憶是為了讓你這么叫我的?我都大你娘好幾百歲了,哪這么沒大沒小的?”
如果是尋常長輩,江錦霜但凡有點(diǎn)印象的,都會對著對方乖乖順順地叫上一聲。
可面前這魔,只存在于他剛剛記起的記憶中。
江錦霜的嘴唇動了動,他也想像記憶中那般脫口而出一聲“情叔”,可不知是不是因?yàn)槿碎L大后就多了包袱,對于面前這個幾乎等于剛認(rèn)識的魔,他搖了搖頭:“抱歉,實(shí)在叫不出口。”
“哎你……”情魔剛要發(fā)作,卻忽然泄了氣,“算了。”
“看在你被抹去了記憶的份上,我暫且不跟你計較,”情魔閉上了眼,看上去滿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