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
聲音還在自顧自地重復著這句話,為了保險起見,江錦霜還是出言問:“你們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聽到這話的漼寒天剛推開某個房屋的門,他從門后探出頭來,眨了眨眼:“什么聲音?”
不遠處的龐師和也朝他搖了搖頭。
“我在這里。”
聲音還在不斷蠱惑著江錦霜,與此同時,一道紅色花瓣鋪成的小道出現在了江錦霜面前,仿佛是有人要指引他去哪兒。
“前輩?”
看著面前鋪成一道的花瓣,江錦霜微微愣神,沒注意到身后已經跟了上來的漼寒天。
“嗯?”
“這是什么?”漼寒天的視線停留在江錦霜的臉上一刻,隨即又轉到地上的花瓣上,他蹲下撿起了一片花瓣看了又看,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么一般轉頭問,“前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我們在卷軸上看到過的亦支花。”
是了,江錦霜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漼寒天手中那片花瓣。
亦支花花瓣狀異于人間的尋常花瓣,他們二人看過那卷軸,只消一眼,便能認出這是亦支花。
可亦支花本是生長在魔淵里的奇花,魔淵兇險,能進去的魔至少也得有一方大魔的力量才能安然離開。
一枝亦支花兩片花瓣,正常情況下,一兩枝便十分難得了,而現在,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整條用亦支花花瓣鋪出來的路。
“我就在這里,跟我來。”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江錦霜放眼朝花瓣路的盡頭看去,余光卻瞥見了漼寒天震驚的神情。
“前輩,”漼寒天皺著眉看向他,江錦霜與他對上眼神,只是一瞬間便明了,“你也聽見了?”
漼寒天點了點頭,江錦霜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龐師和,邊看邊道:“你在這等我,若我半個時辰之后還未歸,你便……”
他說著,一只手便被人握著舉了起來。
漼寒天伸出雙手捧住他的左手,眼里的亮光讓人難以拒絕:“我與您一道去。”
江錦霜看著他的眼睛,一瞬間只覺口干舌燥。
他吞了口口水:“我們此刻身在魔界,處處都有可能藏著危險,你若不怕,便跟著我吧。”
說到危險那處,看著漼寒天近乎哀求的可憐眼神,江錦霜硬生生把嘴里要說出的話吞了回去,再說出口時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說辭。
“你先松開,”江錦霜試著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這小子正忙著高興還什么都沒察覺到,經他這么一提醒,漼寒天才后知后覺地松開了手,臉上還不自覺地泛起了一道緋紅,“對不住。”
“無妨,”江錦霜清了清嗓子,“走吧。”
亦支花花瓣鮮紅明媚,鋪在地上鋪成長長地一條道,任哪個不知情的人看了都只會評一句:“喜慶。”
花瓣紅艷艷的,這條道像極了人間新人成婚時的紅毯。
江錦霜先一步踏在這花瓣鋪成的道上,他回頭看了一眼漼寒天,發現對方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以往他見過的漼寒天,大多都是冷靜和從容的,就算笑,也只有淺笑。
在江錦霜的印象中,從未見過漼寒天笑得如此開朗,就好像從前的笑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今天這個笑容,卻是實實在在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