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各自在心中腹誹或嘲笑或冷眼旁觀。
王丞相心中惱怒,面上從容不迫:“既然南陽王府先一步送了奏折來,還請皇上先令人宣讀這份奏折。”
太康帝略一點頭:“準丞相所奏!”
在眾臣的注目下,內侍捧了奏折進殿,中書舍人接了奏折,高聲宣讀出左真的十大罪責。
句句犀利,字字誅心。文筆如刀,莫過于此。
聽到后來,不但鄭太后滿面怒容,就是太康帝也沉了臉。
私底下打壓南陽郡是一回事,明面上豈能容人這般輕蔑唐突姜氏郡主!這是將皇室的顏面都踩到了地上。
王丞相心中大怒。
左真這個蠢貨,有些事暗中做了無妨,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是王丞相門下忠犬,有王丞相撐腰不懼郡主不懼天子”這等話,也是能隨便說的嗎?
現在被陳卓那只老狐貍抓住話柄,寫了這么一封奏折來。當著天子和眾臣的面,還有一味偏袒南陽郡主借機尋釁的鄭太后,他這個丞相要如何袒護門下走狗?
沒錯,在王丞相看來,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出自陳卓陳長史手筆。他根本就沒以為,一個十歲的少女能做出這等大事。
便是太康帝和鄭太后,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鄭太后看著王丞相略顯難看的臉色,心情十分暢快,睥睨著冷笑道:“這奏折里彈劾左真十條罪狀,不知王丞相怎么看?”
王丞相難得落了下風,一時不便作答。好在吏部張尚書挺身而出:“這件事到底原委如何,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不如等左將軍的奏折送來了再議。”
太康帝咽下不快,點了點頭:“張尚書言之有理,且等一等再做定奪。”
然后,溫聲對鄭太后道:“母后憐惜晚輩,一片慈愛之心,朕都明白。韶華是南陽王叔唯一的血脈,朕不會容任何人欺辱了她。請母后寬心。”
鄭太后狠狠將了王丞相一軍,心情頗佳,不緊不慢地說道:“有皇上這句話,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一個婦人,不懂什么朝政。哀家只知道,這是姜氏天下。所有臣子,都要忠心于皇上。”
“皇上也得睜大眼仔細瞧清楚了,誰是忠臣,誰是把弄朝政的奸臣,可別一時心軟被蒙蔽了去。”
膈應了王丞相,鄭太后心情大好,以勝利者之姿轉身離去。
王丞相憋著一口悶氣,拱手恭送太后離去。
……
當晚,王家書房燭火通明。
王丞相寒著一張臉:“左真可有信送來?”
負責文書來往的幕僚低聲答道:“尚未有信來。”
王丞相怒極反笑:“自己要尋死路,本丞相倒是不必攔了。”
其余幾個幕僚,紛紛出言勸王丞相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