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瑜明艷活潑颯爽,相貌脾氣肖似祖父陳卓,和親娘姚氏半點不像。
“臣妾見過郡主。”姚氏斂衽行禮,姿態曼妙。
怪不得平日對女兒諸多挑剔。和姚氏一比,陳瑾瑜可不就像個假小子似的。
姜韶華目中閃過笑意,溫聲道:“陳夫人請起。”
姚氏謝了郡主恩典,緩緩起身。眼角余光飄向陳瑾瑜。
陳瑾瑜低頭,慢騰騰地挪步過去。
姜韶華忍住笑,和顏悅色地吩咐:“瑾瑜姐姐先退下,本郡主有話要單獨和陳夫人說。”
陳瑾瑜大眼一亮,迅速和姜韶華對了個眼神,然后裝模作樣地告退。
姚氏心里有些忐忑,坐下時虛虛坐了半邊,以示對郡主的恭敬:“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姜韶華溫聲笑道:“本郡主是有一件事和陳夫人相商。”
“本郡主要巡視十四縣,宛縣和西鄂縣都已巡過,博望縣是
偏心
一柱香后。
陳縣令姚氏夫妻告退,回了院子。
一直強顏歡笑的姚氏,進了屋子就拿出帕子抹眼淚:“這等事,老爺怎么想都不想一口就應了。”
“瑾瑜這丫頭,性子野得很,妾身花了那么多力氣功夫,勉強將她身上的野氣磨了一些。”
“讓她隨郡主出巡,就像縱野猴進山林。妾身以后還怎么管束她。”
“老爺也是,明知道妾身是拿老爺當托詞借口,在郡主面前卻應得這般爽快。這不是成心讓妾身難堪么?”
妻子梨花帶雨,哭得哀怨,陳縣令只得摟住妻子哄道:“別哭了,這事你也別埋怨郡主,定是瑾瑜自己想出去散散心,求了郡主出面。”
“我一個做臣子,總不能不識抬舉。”
“你且將心放寬一些,讓瑾瑜出去玩些時日再回來。”
姚氏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這丫頭,自小長在祖父祖母身邊,和我這個親娘半點不親。我事事都為她考慮著想,她只嫌我啰嗦。”
“不早些將性子扭正了,過兩年就該說親嫁人了,到時候哪家的好兒郎愿意娶她。”
這話陳縣令不愛聽:“我看瑾瑜好得很。”
姚氏嘆息:“老爺當我不心疼女兒么?姑娘在家里,自然怎么都好。嫁到了夫家,哪里容得這般任性。想想妾身當年,那般小心謹慎,還被婆婆時時挑剔刻薄。瑾瑜這等脾氣,以后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我是她親娘,為了她今后日子好過,總得好生管教她。”
從姚氏的立場來說,這么做也是一片慈母心腸。
奈何,母女兩人想法完全不同,各自心中難平。
陳縣令也覺頭痛。
這一年里,夫妻兩個不知為女兒教養一事爭執過多少回。他打從心底是心疼女兒的,可他整日忙于縣衙公務和鐵礦銀礦,沒有閑暇待在內宅。教養女兒的重任,到底還得落在姚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