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越不知就里,不無驕傲地挺直xiong膛:“是末將。那個南陽郡主,在京城半年,屢次冒犯丞相。丞相大人大量,不和她一個女子計較。不過,她膽敢挑唆暴民來京城,造成京城混亂百姓不安,不能輕饒。還請丞相現在就進宮,將此事稟報皇上……”
嘭地一聲悶響!
王丞相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桌案上的筆墨都被震得動了一動,差點就飛起來:“蠢材!”
亂民(四)
“你這個蠢材!”
“姜韶華前腳剛離京城,本丞相后腳就進宮去告狀,還用的是這么荒誕無稽的理由。你當朝堂百官都是傻瓜嗎?還是以為皇上年少無知?后宮里的太皇太后年老可欺?”
王丞相難得怒形于色,伸手指著一臉錯愕的左越怒罵:“這幾日接連有受了蝗災的郡縣送奏折至朝廷,這樣的奏折足有十幾個。皇上為此愁得幾日都吃不下飯了。”
“逃荒的百姓逃到京城來,就得好生安置。以顯示天子仁厚,彰顯天威。”
“你指鹿為馬,一派胡言,非但誣陷不了南陽郡主,還會為她揚名。更會將本丞相置于難堪境地!”
“你一個城門官,要做的就是守好城門。該你做的事你做,不該你管的事情,不得胡亂插手。立刻滾回去,將那些饑民放出大牢,然后送去京兆府衙,讓府衙盡快安頓他們。”
“快去!要是壞了事,本丞相剝了你的皮!”
最后這一句,如洶洶火焰,沖了出來。
左越被罵得灰頭土臉,連連應是,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王丞相越想越惱,蠢材混賬罵了足足一炷香時間。
他確實要對付姜韶華。不過,絕不能用這般粗糙可笑的手段。現在姜韶華正得圣心,又有鄭太皇太后庇護,等閑手段奈何不了她。要靜待良機,耐心謀劃,一擊必中。
什么亂民,什么暴動,兩百個面黃肌瘦的百姓沖擊城門意圖謀反。這是什么豬腦子才會想出來的主意!
一個時辰后,豬腦子的左越又來了!
“你怎么又來了?”王丞相冷冷喝問。
左越一臉驚慌局促,快速低語道:“丞相大人,不好了!那些被押進大牢里的饑民被末將的人殺了不少。”
王丞相:“……”
王丞相難以置信地看著左越。
那目光,就像看一頭長了翅膀的豬。
左越不敢和王丞相對視:“都怪末將,末將之前走的時候,說他們是暴動的亂民。末將的那些兵,都是混不吝的東西。便以為殺幾個無妨,還能算些功勞。押進大牢后,就動了手……”
“殺了多少!”王丞相只覺血液汩汩涌向太陽穴,咬牙擠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