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華公主看一眼姜月華:“都是自家姐妹,你何必說這等酸話怪話。你只看到韶華堂妹的風光,為何不看看她這幾個月來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皇祖母器重她,也沒少讓她在前沖鋒陷陣。這些事,唯有她做得了。如果你我有這等本事,皇祖母自然也會對我們另眼相看。”
姜月華萬萬沒料到性情溫柔的寶華公主說得出這般犀利的話語來,俏臉陡然漲紅。
姜莞華也尷尬極了,咳嗽一聲道:“堂姐說的是。韶華堂妹和我們不同,她雖是女子,卻是實封有實權的郡主。論藩地兵力賦稅,南陽郡勝過東平郡淮陽郡,比武安郡和高涼郡也強得多了。”
“你們心中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寶華公主輕聲說了下去:“實力高低,決定了地位高下。”
“你我都是養在宮中的金絲雀,錦衣玉食尊榮富貴,卻也完全依附父兄胞弟。韶華堂妹和我們是不一樣的。這幾年里,她治理南陽郡,一年有半年的時間都在巡查縣城,親自進軍營收攏人心,還全力推廣新糧耕種。”
“她以后要走的路,注定了比我們辛苦坎坷。我盼著她能站穩朝堂立足官場,揚眉吐氣。也讓世人知曉,女子并不軟弱無用,同樣能展翅高飛。”
姜莞華和姜月華齊齊被震住了。
她們還是第一次從寶華公主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寶華公主看著兩個瞠目結舌的堂妹,微微一笑:“怎么?你們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以為我該嫉恨韶華堂妹?畢竟,我才是大梁公主,卻被她搶盡了風頭。”
姜莞華姜月華一時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當日她去皇陵的時候,我確實有些難受。”寶華公主坦然道:“我才是父皇唯一的女兒,卻不能送父皇最后一程。只能看著太子和二弟去皇陵。當我知曉韶華堂妹也去的時候,我恨不得也沖進扶棺送葬的隊伍里。”
“可我到底沒這個勇氣。”
“我沒勇氣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我沒勇氣面對眾人的指責,我沒勇氣掙脫公主二字的束縛,做出離經叛道的行為舉動。”
“當日我沒勇氣,今日有何資格來嫉恨韶華堂妹?”
一片沉默無語。
過了半晌,姜莞華才低聲道:“堂姐這么說,我們兩個就太羞愧了。我們既沒韶華堂妹的實力和勇氣,也沒堂姐你的清醒寬厚。”
姜月華也抿緊了嘴角,低低說道:“以后我們再也不說酸話怪話了。”
寶華公主微微一笑:“你們能想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