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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澤蘭根本沒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她帶十二個女弟子認識藥草,忙碌得很。
孫廣白不用再頭懸梁錐刺股地苦讀考太醫院,這大半日一直咧著嘴。趁著孫澤蘭休息的空閑,低聲笑道:“我收拾了藥箱衣服,明天就去軍營當差。你是和我一起去,還是等過些日子再去?”
孫澤蘭想了想說道:“當差得有當差的樣子,我也明日去軍營。林慧娘她們隨我一并去。”
孫廣白搓搓手:“好妹妹,你一個人教這么多弟子,也太忙了。不如讓我為你分憂。”
孫澤蘭笑著白他一眼:“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幫你就是。別打她們主意。她們都是一群可憐人。”
孫廣白很是冤枉:“我是見你忙碌,心疼你,想著有閑空的時候替你上課。你想哪兒去了。”
兄妹兩個說笑幾句,各自收拾行李,隔日一早就啟程去軍營不提。
姜韶華也忙碌得很。一連幾日,她每日去工房轉悠,王府外的大工房也去了兩回。
這半個月工房趕制出了八十多具新式轅犁,已經盡數都送到了春耕田頭,勉強趕上了南陽郡百姓春耕。
接下來打制的新式轅犁,要作為樣品送去各縣縣衙。
姜韶華特意囑咐一句,
敲打
聞主簿小心翼翼地應道:“十四縣有遠有近,全部巡視一遍,至少要耗費兩三個月。郡主之前領兵去剿匪,這些日子一直在巡視工房。一日都未曾歇著。現在又要去巡視倉庫,是不是太勞累辛苦了?”
姜韶華笑著瞥聞主簿一眼:“本郡主精力充沛,半點不覺累。倒是聞主簿,今年五十有九,體力不及年輕人。未必禁得住路途奔波辛苦。”
沒等聞主簿應答,又善解人意地說了下去:“其實,聞主簿這把年歲了,再熬個一年半載,就能體面地致仕告老。何苦再拼命勞苦,最好是安逸地熬過去。這是人之常情,本郡主不會見怪。”
聞主簿略顯光禿的腦門上冒出了汗珠,立刻起身:“臣從未這般想過。身為王府屬官,拿著豐厚的俸祿,為郡主當差效力理所應當。臣豈敢有怠慢疏忽的心思。請郡主明鑒。”
姜韶華沒有說話,只注視著聞主簿。
聞主簿心里顫巍巍的,后悔懊惱極了。
他確實沒有怠慢疏忽,不過,和整日在簽押房里忙碌的陳馮兩位長史一比就差多了。和晚上恨不得睡在工房的沈木,就更不能比了。便是近來裝模作樣的楊政,當差也比他勤勉些。
郡主是年少,卻半點不好糊弄,今日這是敲打,也是警告。
聞主簿忍著擦額頭的沖動,繼續道:“郡主在春耕前下令各縣補齊糧倉,春耕后立刻建糧倉屯糧。這是關乎南陽郡百姓之后三年的民生大事,容不得任何人懈怠。”
“臣以為,巡視各縣很有必要。最好是揪出一兩個疏忽職守的,重重懲處,殺一儆百,令所有縣衙重視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