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斥責,讓跪在地上的文官們,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陛下還是明事理的。
這酷法,多半是行不通了。
何璋聞言,終于有了反應。
他緩緩抬起頭,那張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平靜地躬身。
“臣,知罪。”
三個字,不咸不淡,再次把所有人的話都堵了回去。
何歲嘆了口氣,仿佛也拿這個“工具人”毫無辦法。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掃向下方跪著的群臣。
“諸位愛卿,都起來吧。”
“紓王所擬之法,確實不妥。”
他話鋒一轉,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詢問的意味。
“然則,商賈無序,資本亂政,亦是事實。沈滄瀾之事,殷鑒不遠。”
“諸位愛卿,既然覺得此法不妥,那可有良策,教一教朕?”
“這商賈,到底該如何管?”
“這商稅,又該如何收?”
一瞬間,整個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方才還口若懸河,引經據典的文官們,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成了啞巴。
讓他們反對,他們能說出一百條理由。
讓他們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他們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因為任何一個方案,只要觸及到“稅”,就必然會得罪他們身后的那些金主。
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