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娘也沉默著,只是默默跪伏在她身前。
許妘沛這時才說:“你來我這兒,可是想為自己求情?”
沛娘沒敢抬頭,只是又磕了個頭。
“奴婢知錯,求公主看在奴婢與您同為鄭國人的份上,放奴婢走。”
許妘沛沒接話,吃了口菜,才慢悠悠地說:“你放著侯府的好日子不過,卻要走?在打什么算盤?”
沛娘語氣卑微:“奴婢知道這侯府不是奴婢該待的地方,奴婢覺得,還是華陽待得自在。”
許妘沛這下臉色才變了,她擰眉問道:“你是華陽人?”
“是。”沛娘伏在地上,悶悶答道。
許妘沛沒再說話,用起沛娘做的那道小食來。
沛娘便一直跪在桌旁,許久,許妘沛放下筷子。
她松了口:“好,我放你走。”
沛娘愣住了,她沒想許妘沛真的答應了。
回過神,她使勁磕頭:“謝公主開恩!謝公主開恩!”
許妘沛垂著眼看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沛娘緩緩回道:“奴婢原叫……莊煙兒。”
這名字分明日日夜夜在她心里,可真正說出口了,反而有些生澀。
許妘沛遣人去找了她的生死契來。
好一會兒,薄薄的一張黃紙終于被放到了沛娘手上。
【晉元四年,舞姬莊煙兒獻于武安侯府,空口無憑,立字為證。】
沛娘雙手顫抖著接過,又磕了個頭:“莊煙兒謝過公主。”
許妘沛擺擺手,叫她走了。
回到屋里,沛娘開始收拾東西,心里松快了,動作也輕盈許多。
只是沒想到,她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沛娘一轉頭,驚訝地發現竟是顧慕舟。
顧慕舟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過來。
大概……對這女人,他總有些食髓知味。
況且,那巫蠱娃娃,她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兒有機會做?
沛娘一見顧慕舟,瞬間想起前幾日他拿劍抵著自己脖子的樣子,她立馬跪下了。
顧慕舟在這逼仄的房間里自然落座,掃了地上的沛娘一眼:“怕我?”
沛娘動也不敢動,聲音還有些顫:“侯爺還愿意來看奴婢,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顧慕舟輕嗤,一伸手就將她撈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