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扛著兒子一路狂奔回家,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藥鋪門前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原來衙門自有報喜的人,他抄近路正好與報喜的錯開了。
一收到喜報,消息就傳開了。
黃氏歡喜的正拿著銅盆“咣咣”敲,活像驅(qū)邪的師婆,見父子倆回來,一把將李承澤摟進(jìn)懷里:“我的兒!真給娘長臉!”“娘,你為什么要敲盆?”李承澤真的是摸不著頭腦。
自家娘親這樣明理斯文的人,莫不是高興出了失心瘋,怎么會敲盆。
“傻瓜,自然是相告四鄰家有喜事哩。
”黃氏現(xiàn)在看自家小兒分外順眼,哎喲,這聰明的腦袋瓜,還是自己生出來的。
“你個小人哪里知道,上榜會招了‘文魁’來,這敲一敲就把喜好尾隨的晦氣敲掉啦。
”說笑間偕了賀喜的眾人回家里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熱哩,一個意想不到的客戶人登了門——李氏族長竟拄著拐杖來了。
老族長須發(fā)皆白,進(jìn)門就摸李承澤的腦袋:“好孩子,咱們李家祖墳冒青煙啦!”這真的是。
想過友鄰相賀,但再沒有想過族長能過來的。
族長年紀(jì)大了,這些年非是大事已經(jīng)很少看他出門啦。
自家孩子真是有臉面啦。
按說縣試上榜原不算大事,可他才六歲!過了縣試就是府試,府試在四月,府試一過就是童生,六歲的童生實在稀罕——族長家去年中了秀才的嫡孫,當(dāng)年考縣試時都二十八歲了!想到這兒,澤哥兒上榜確實是闔族才有的喜事。
族長過來,眾人免不了一些客套寒暄。
賀喜的眾人剛走,李承澤的大姐李小竅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jìn)門,裙角還沾著些泥點子。
:“小弟!”她一把抱起弟弟轉(zhuǎn)了三圈,“你怎么這樣能干吶?家里婆婆與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敢信哪。
”“這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弟自來聰慧。
”黃氏今日很有些被李掌柜上身的意思,她特別想顯擺。
“哪里敢信喲,才六歲就過了縣試,也太能干啦。
”李小竅死抱著她弟不撒手。
她真的是再想不到她六歲的弟弟能過縣試的。
李承業(yè)做為家里的長子,看弟弟這樣能干,也只有高興的。
“前兒季秀才就有言語,說是弟弟今次應(yīng)是能上榜的。
季秀才這眼光確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