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南通（第5頁）

那山的白怪異至極，像石灰，像骨粉，怕是白雪都比它多帶一絲生機。

我顫巍巍地走到山崖往下看，好家伙，我看到層層疊疊的樓房堆疊在崖壁上，堆疊在山腳，堆疊到遠方翻涌著非物質的邊緣，它們全都是這樣死氣沉沉的白。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有什么東西在我身后，我猛地轉過頭，看到有一只蜷縮著身子睡著了的麋鹿，正在夢著白馬……

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這個？我為什么會知道那是一只夢著白馬的麋鹿？

而在麋鹿身后，這個山峰的另一面，在翻涌著的非物質籠罩之下，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雕鸮。

它的頭幾乎就跟山頂一樣大，上面有三顆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眼睛，在直直地盯著我。

而它的背上還馱著一個碩大的圓球，上面是更多的，大小不一的眼珠，有的甚至跟雕鸮的腦袋一樣大……

它在跟我說話，那種感覺就像是有實體的回聲在朝你壓過來，但我一個字都聽不懂……然后我就醒了。

夢著白馬的麋鹿……眼睛超級多的雕鸮……這都是些什么東西啊！】

靈楓隱約感覺這個賀三酹不一般，可以將夢境記得如此清楚，這種人可不少見，更何況是關于稀金的呢？

【空泡編號：il-g5

發布者：高級研究員余諾達

特征向量：不適用

給恒鑫的，

我覺得我理解到了一點東西。

那個基于稀金的反應量化出來的數值，特征向量，大部分時候是固定的。

絕大多數物體的特征向量都是固定的，因為它們的語義流——它們的本質——不會發生變化。

但是人不一樣。

我們這邊空泡研究組已經基本確定了，人的特征向量可以分成兩段，一段就跟尋常物體一樣固定不變，而另一段……

更長的另一段，會依據人改變自身而發生變化。

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一段不變而另一段會變化？表征與本征？肉體與靈魂？不清楚。

研究組會努力把這個發現廣播出去，但這不是我要跟你說的，恒鑫。

我的不一樣，恒鑫，我的兩段特征向量都在不斷地變化，這就是為什么稀金對我的反應那么變化無常。

我不知道為什么只有我不一樣，整個空泡里只有我一個人是這樣的。

而且，而且……恒鑫，當我手握著稀金的時候……我會想起你，我會想起你的樣子，然后我就會感覺到一股引力，在把我跳動的心臟往稀金的方向扯……

那個時候我的特征向量會在飛快地翻飛，我覺得稀金想要把我帶進非物質，但是帶去哪？現在沒有傳輸窗口，就這么走進非物質的我不會漫漶嗎？

但是我真的好想你，恒鑫，我真的好想你……我的所有直覺都在吶喊，說稀金要把我帶到你身邊。我覺得我要相信我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