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泓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這人的神色:“你和他打過交道?”
祝復華沒有隱瞞,他直接了當道:“去年金玉文化交流協會曾邀請他參與過一個內部研究項目,為此,協會還專門將他吸納做了會員。”
“什么項目?”秋泓問道。
“關陽縣長水河吳家園方士墓遺址的研究項目。”祝復華笑著回答,“這位陳教授的學生盡心竭力,還專門撰寫了一篇研究報告,送到我的手上。只可惜,那篇報告平平無奇,沒什么值得人關注的研究成果。唯一值得關注的……就是那個能讓我進一步接觸陳乙勻的學生馮時。”
秋泓聽出了端倪,他故意問道:“你是為了探聽那個方士墓的消息,所以才奪了祝理事長的舍嗎?”
“錯啦,”祝復華湊近了秋泓,親切一笑,“我已經霸占那副軀殼二十多年了,真正的祝復華其實早就死掉了。”
這話讓秋泓呼吸一凝。
祝復華滿眼憐惜,他抬手摸了摸秋泓垂在臉邊的碎發,輕聲道:“不過,你的緒兒或許還活著,但他到底還能活多久,就要看你能幫我多少了。”
這話說完,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不多時,沈惇端著一杯熱茶進了屋,他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秋泓,又看了一眼從秋泓身邊移開的“秋緒”。
“怎么了?”沈惇敏銳地覺察出了一絲異常。
——秋緒一向有些害怕秋泓,大概是自家祖宗骨子里冒出來的畏懼卻叫他整日不得不探頭縮尾的。可方才秋緒盯著秋泓時的那副神情,不像是個家里的小輩兒,倒像是當年哪個坐在龍椅上傲睨一世的皇帝,正在審視自己的臣子。
不過,秋泓似乎沒有發現秋緒有什么不對勁,他默默接過了沈惇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又皺著眉放下了。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都疼了一天了。”沈惇好心道。
秋泓歪在躺椅上,搖了搖頭:“我聞見醫院里的那股味道就想吐。”
沈惇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樓下傳來的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只見樊州博物館館長李樹勤站在門外,手上抱著一摞看上去頗為厚重的文集。
“李樹勤,金玉文化交流協會地來到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