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盜洞打在排水渠上,有的盜洞打在最外圍的墓道上,還有的盜洞壓根沒成功打在墓上。
第二,這個墓中,陰刻了不止一個人的墓志銘。正如沈惇的發(fā)現(xiàn)一樣,那面巨大的石墻上一次排列了七位昇人,從帝王將相,到士農(nóng)工商、玄門道人,職業(yè)分布均勻,年齡相差巨大,且墓志銘上的第一位是開創(chuàng)了大昇的皇帝,最后一位是“與國同休”的方士,叫人難以摸清其中的具體聯(lián)系。
還有第三點,這第三點是秋泓等人沒能在方士墓中發(fā)現(xiàn)的。
那就是,這個墓一共三層,第一層陳列生平,也就是墓志銘。第二層存放陪葬,陪葬物雖已幾乎被盜空,但仍能從留下的幾件看出,陪葬里有皇家的器件兒,比如,一頂仿造的金絲翼善冠。
而第三層,這就是這個墓最奇特的地方了。
迄今為止,沒有人成功進入到第三層中,盡管勘探結(jié)果表明,第二層下有一個面積比前兩層更大的墓穴,但包括各路盜墓賊以及專業(yè)的考古人員在內(nèi),沒有人在第二層中發(fā)現(xiàn)能夠通往第三層的入口,哪怕說,機關(guān)。
然而,即使連機關(guān)都沒有,此地還是會隔三差五出現(xiàn)被肢解的尸體,這些尸體在被確認完身份信息后,往往能與流竄的盜墓嫌疑人相符。
那么,一定有能夠進入第三層的通道,只是這個通道非常的危險,沒有人能活著進去,或者說,活著出來。
文物保護單位和考古研究人員還有更多更值得去發(fā)掘勘探的歷史遺跡,既然這個離奇的“方士墓”無法更進一步,那索性就放著不管了。因此,近些年來,已沒有專家再去涉足關(guān)陽縣長水河吳家園了。
陸漸春將視線落在了文件最末那句“其中大量文物已因‘樊州跨江大橋劫持案’遺失”上,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背靠窗欞,闔上了眼睛。
窗外是車水馬龍的大街,樓下一位支著小攤賣烤紅薯的中年婦女正在熱情洋溢地和門衛(wèi)大爺攀談,時不時鳴笛聲傳來,幾艘快艇越過碧玉江跨江大橋的影子,沿著堤壩的方向疾速駛來。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驚醒了陷入沉思的陸漸春。
“你送來的東西,我們已經(jīng)收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關(guān)于你想要見面的愿望,我們也已經(jīng)了解了。”
“結(jié)果呢?”陸漸春不是喜歡廢話的人。
電話那頭的女士笑了笑,回答:“恭喜您,陸先生,您對本協(xié)會的貢獻足以本協(xié)會吸納您成為第十六期會員,近日,我們就會通知您參加線下聚會交流。”
“近日?”陸漸春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近日具體什么時間?”
電話那頭的女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與什么人交談協(xié)商,但沒過多久,就回答道:“陸先生,如果您近期有空閑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安排您參與下周一的交流對接工作。”
“交流對接?和誰對接?”陸漸春問道。
“和一個拍賣協(xié)會的交流對接,這個拍賣協(xié)會的創(chuàng)始人是個外籍收藏家,他對您捐給協(xié)會的東西非常感興趣,很想和您見面呢。”電話那頭的女士回答。
陸漸春抬了抬嘴角,臉上浮起了一絲冷笑。
“好,沒問題。”他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外籍收藏家布日格正在他那富麗堂皇的拍賣行內(nèi),饒有興趣地欣賞伏在桌上,奮筆疾書的人。
他撥了撥秋泓垂在臉邊的碎發(fā),俯下身,貼近了道:“你真以為自己能跑得出去?”
秋泓握筆的手一頓。
布日格輕輕摘下了他的眼鏡,雙手支在他的身側(cè),笑著說:“你看,這就像養(yǎng)鷹一樣,放它出去,總能帶著我想要的東西飛回來。”
秋泓坐得紋絲不動,視線從未離開面前的地圖和天書復刻本。
布日格“嘖”了一聲,直起身,大概覺得這人了無趣味。
“三天,三天之內(nèi),你必須把輿圖上標注的全部內(nèi)容解讀出來。”他命令道。
“三天太短了,得七天才行。”秋泓回答。
“我說三天就三天,”布日格從后一把掐住了秋泓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看向自己,“三天后,我要看到已完全解碼的江山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