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岐?”陸漸春心下一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出現在了玄關處。
“陸警官。”秋緒叫道。
陸漸春腦中轟然一嗡,推開秋緒就要往里沖。
“陸警官別擔心,這些血不是……”
秋緒的話還沒說完,一步跨入屋中的陸漸春就看見,秋泓站在沙發前,手上拿著一根又長又粗的麻繩,正在往那躺在茶幾上不斷掙扎的人身上捆。
“唔,唔……”祝時元那被抹布塞住的嘴里時不時傳來幾聲低啞的嗚咽。
陸漸春心一松,上前看了一眼那已被捆住但仍不斷扭動的人:“祝時元?祝復華的兒子?”
為了把這試圖自殘的人按下,秋泓的頭發散了一半,衣服也被撕出了個口子,直到見了陸漸春,他才長舒一口氣。
“你可算是來了,他剛剛差點用水果刀捅死自己。”秋泓說道。
陸漸春彎下腰,看了看祝時元身上的傷:“口子不少,但是劃得不深。”
“他腕力不行,剛剛我看了一下,基本都是皮肉傷。”秋緒一面脫掉自己那被血染紅了的外衣,一面說道。
“左右手小臂各一處,左右腿踝骨各一處……”陸漸春抬起頭,看向了秋泓。
秋泓立刻接道:“和當年京畿府尹姚順臣的死狀一樣。”
長靖朝“蓮花案”的第七位死者,京畿府尹姚順臣,年四十三,魯陽人士,家中有三子。
和之前死的那六人不同,姚順臣是個好官,起碼,京畿府的百姓沒有說過他一句不是。
因此他死時,原本為天崇道“利民除害”叫好的人漸漸散去,質疑的聲音慢慢多了起來。有人開始認為,所謂“蓮花案”,不過是攻訐政敵、借刀sharen的手段罷了。
而且,相較于之前的幾位,姚順臣的死狀也更加殘忍一些。他的左右手小臂以及左右腿踝骨上各缺少了一塊肉,至于死因,則是顯而易見的失血過多而亡。
據姚家小廝說,在家中發現蓮花金印的那日,姚順臣專門上疏請求長靖皇帝把輕羽衛調入姚府把守,同時,與他交好的天策軍將軍也特地住在了廂房內,就為捉住裝神弄鬼的天崇道賊人。
但誰知,一夜安寧,姚順臣睡覺的床帳里一點動靜也沒有,可等清晨自家小廝拉開幃簾后才發現,原來他家老爺早已用一把藏在枕下的剪刀,剪去了自己小臂和小腿上的肉,然后在漫長的無聲中,流干血死去。
還好,祝時元要幸運多了,他當著秋泓和秋緒的面犯起了“癔癥”,因此沒能像姚順臣一樣,悄無聲息地死掉。
“跟中了邪似的。”秋緒換好衣服,把從祝時元身上找到的蓮花金印放在了桌子上,他小聲說道,“剛剛還有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原因,他的兩個眼珠子都是黑色的,嚇得我差點一榔頭敲死這人。”
陸漸春聽聞,上前扒開祝時元的眼睛研究了一番,卻未見不妥。
“他看起來倒是有一點自主意識。”秋泓說道,“但當他劃破了手腳的時候,竟一聲不吭,可見這自主意識也不算太多。”
秋緒皺著眉,將視線從祝時元那貼著創可貼的手腳上移開了:“這到底是魘住了,還是被下藥了,我們總不能一直捆著他。”
秋泓也一臉愁容,不知該如何解決祝時元這個dama煩。
這時,陸漸春說道:“等天亮了,我聯系一下精神科醫生,查一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是現代科學給了破案一條新路子,讓zisha未遂的祝時元有了一個恢復正常的機會。
但是,依照“蓮花案”的規律,除了他,接下來還會有四個人即將前仆后繼地去死,那四個人會是誰?
這是陳乙勻死后的第三天,也是祝時元zisha的第一天,那么,三天后自戕的人,該割身上的哪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