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巧了。”祝復(fù)華難得有耐心,他拉過祝時元,把人領(lǐng)到了布日格的面前,“來,見一見,這位是爸爸的朋友,私人收藏家,呼日特先生。”
祝時元藏在祝復(fù)華身后,有些不敢抬頭。
不知為何,在布日格面前,麻秸稈似的年輕人心底微微害怕,他從這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異樣。這股異樣感令祝時元隱隱覺得熟悉,但又讓他覺得陌生。
但對于布日格來說,祝時元是誰,不太重要,畢竟這人看上去就是個胳膊一折便會斷掉的細長條小孩,他站在人群中似乎會打抖,和人說話時也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一副怯懦膽小的模樣。
“時元好像是研究昇史的,對吧?”祝復(fù)華問道。
祝時元謹慎地點了點頭:“本科是研究昇代歷史和文物的,現(xiàn)在是……”
“那正好,呼日特先生這里有不少昇代遺藏,你可以去瞧瞧。”祝復(fù)華并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到底學(xué)了什么高深的東西,他隨手把人打發(fā)了,是要和布日格談?wù)碌摹?/p>
可離了熟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祝時元便立刻開始緊張,他跟著服務(wù)生,一路走到后院藏室,見身后沒人,于是趕緊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看就行。”
“自己看,萬一把東西打了怎么辦?”服務(wù)生冷冷說道。
“不會的,我是學(xué)文物修復(fù)與……”
“我在門口等你,不許觸碰玻璃柜里的文物,這些是第二輪要送進前廳展覽的。”服務(wù)生自然也不會在乎祝時元學(xué)了什么,他把人領(lǐng)到地方,轉(zhuǎn)身就走,并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了門邊。
祝時元舒了口氣,肩膀一松。
然而,還沒等他這口氣喘勻,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你是……那個負責(zé)文野1‘鄉(xiāng)紳墳’的學(xué)生?”
祝時元惶然回頭,隔著數(shù)個玻璃展館,看到了不遠處雙手插兜靠在墻邊的陸警官。
“你怎么……”陸漸春的跟班趙小立偏過頭,看著對面那個神色間略有些驚慌的陌生男孩就欲開口,但旋即,他又問道,“他是誰來著?”
“一個學(xué)生,你給他做過筆錄。”陸漸春回答,“走吧,我們進去。”
趙小立的視線從祝時元的臉上掠過,他隨口問道:“隊長,你確定那位秋老師就在這里?”
“秋老師?”不等陸漸春回答,祝時元先一步叫出了聲,他瞪圓雙眼,看著那兩人,“秋泓在這里?”
陸漸春一皺眉,他還未來得及說話,祝時元就已沖到了他的面前:“陸警官,你也知道那人就是秋泓,對不對?你也知道他就是秋泓!”
趙小立被這瘋子嚇了一跳,他后退了兩步,又驚又疑:“這人在講什么胡話?”
陸漸春看著祝時元這副瘋癲的模樣,開口道:“你說的是……”
“那個被你帶走的人。”祝時元一把抓住了陸漸春的手,“你又把他帶去哪里了?”
陸漸春撥開了祝時元,很平靜地回答:“你說的是那個盜墓賊?”
“盜墓賊?什么盜墓賊?”祝時元一臉空白。
“始固山文野村‘鄉(xiāng)紳墳’旁,那座裝了具金絲楠木棺材的墓,是你負責(zé)的,對吧?”陸漸春問道。
祝時元訥訥地點了點頭。
“那晚被我?guī)ё叩娜耍褪悄亲沟谋I墓賊。”陸漸春說道。
“不,不可能……他怎么會是盜墓賊?”祝時元一時呆滯,“你不是,不是還帶他去了樊州,去了樊州博物館?”
“你跟蹤我們?”陸漸春目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