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岫如把咬在嘴里的煙重新收回口袋,“我做什么樣的事,都是為了我自己,跟秋相你沒關系,不必自作多情。”
“也對,”秋泓站起身,“畢竟我和緹帥之間,還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呢。”
說完,他慢吞吞地爬上臺階,向屋里走去。
李岫如立刻回頭,去看秋泓離開的背影。
他沒否認,正是自己把人引去了關陽長水河吳家園,他也沒否認,自己的的確確想要旁敲側擊地提醒他“陰陽倒懸”這句話。
但那又怎樣呢?
畢竟他是李岫如,是上輩子死在了秋泓手里的人。
除了同樣死在秋泓手里的布日格,還有誰會懷疑他呢?
想到這,李岫如愉快地點起了一支煙。
這日清晨,他被前廳傳來的一陣喧鬧吵醒。
在聽清外面的人都在嚷嚷些什么時,原本還睡意朦朧的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李岫如撥開擋在樓梯口的服務生,大步走到布日格身邊,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秋泓。
“他怎么了?”
布日格手下的醫生正拿著聽診器在秋泓的xiong口輕按,見李岫如發問,于是起身道:“他昨夜暈在了地上,今早剛被人發現。”
李岫如看著秋泓的臉色微微皺眉,彎腰摸了摸他的額頭:“再燒高些,人就傻了,傻子可看不懂你的輿圖。”
布日格瞇起了眼睛,視線在秋泓的臉上來回掃視。
“放我屋里,我看著他。”李岫如又說。
布日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起身走到桌邊,翻看起秋泓昨夜留下的手稿。
李岫如沖醫生點了點頭,俯身抱起了昏昏沉沉的秋泓。
這整整一天,秋泓都陷在反反復復的高燒中,守在屋里的醫生時不時摸摸他的身上,時不時坐在一旁眉頭緊鎖。
直到晚上,溫度稍稍降下,這醫生才問道:“他是不是……受過什么傷?”
李岫如看了一眼高熱中臉頰微紅的人,搖頭:“不清楚。”
“我聽他咳嗽的聲音不對。”醫生回答。
李岫如皺了皺眉,拉過秋泓手臂沿著掌心大穴往上按,一路按到xiong口,這才說道:“是受過傷。”
可能是在洳州的那一次,李岫如想道。
正這時,床上的人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就見他側身微蜷,偏過頭,似乎是想要勉強撐起,可因手臂失力,差點跌下床去。
李岫如趕緊把人扶住:“你要……”
話還沒說完,秋泓已猛地嗆出一口血,灑在了他的手臂上。
“秋鳳岐!”李岫如大驚道。
吐了血的秋泓身子軟綿綿地倒下,精神倒是漸漸恢復了清明,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床邊那張寫滿了慌張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