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shí),秋泓又咳了起來。
他彎下腰,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憋得通紅,嘴唇卻是青白。很快,秋泓有些站不住了,他“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喘息聲也漸漸弱去。
祝時(shí)元嚇了一跳,他束手無措地看著秋泓不斷顫抖的身體,看著他嗆出的血沫:“你,你等等,我這里有藥。”
可就在他試圖扶起秋泓,再去背包里找藥時(shí),秋泓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緊接著,這個(gè)方才看起來馬上就要暈過去的人按住祝時(shí)元的腦袋狠狠砸向了地板。
“咚”的一聲,祝時(shí)元的身體癱軟了下來。
秋泓倚門而坐,雙手仍不住地發(fā)抖。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攢出幾分力氣,撐著門框,艱難地站了起來。
小旅館走廊狹窄,光線昏黃,嗆人的煙味讓秋泓不住咳嗽,他扶著墻,好不容易挪到樓梯間,便雙腿一軟,順著扶欄滑坐在地。
而這時(shí),一聲“吱呀”響起,有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秋泓想要掙扎起身,卻一不小心腳下落空,差點(diǎn)摔下樓梯。
“秋先生?”一道聲音在走廊那頭幽幽響起。
秋泓一窒,剛要起身,卻又眼前一黑,幾乎一頭栽下樓去。而就在此刻,一旁配電室的門后忽地伸出了只手,把他整個(gè)人拎了起來。
“別動(dòng)。”一個(gè)略有些沙啞的男聲命令道。
秋泓的身體瞬間僵住,他感受到,有一人緩緩來到自己身后,一指在他xiong前某處不輕不重地一點(diǎn),竟止了原本停不下來的咳嗽。隨后,這人攬著他,躲進(jìn)了配電室。
“倏”的一聲,感應(yīng)燈滅了,祝時(shí)元走進(jìn)樓梯間,卻詫異地發(fā)現(xiàn),這里空無一人,只有地上留著一灘尚未干涸的血跡。
“秋先生……”他一顫,忙向樓下追去。
腳步聲漸遠(yuǎn),剛剛那點(diǎn)穴止咳的功效也隨之而去。
秋泓掙開身后的人,跌出配電室,扶著樓梯間的墻,弓身猛咳起來,而救了他的那位則靜靜地在后面看著。
等秋泓好不容易忍下xiong口泛起的咳意,他才上前,不緊不慢地掏出了一張方帕,遞給秋泓。
秋泓抬起頭,看向他。
這是一個(gè)長得相當(dāng)挺拔,但打扮卻很落拓的男子。
他留著一頭似乎從來不梳的半長發(fā),一側(cè)劉海幾乎要蓋過眼睛。他穿著一件毛了邊的大衣,里面歪七八扭地套了幾條完全不搭的襯衣和毛衫。既不符合秋泓的古代審美,也不符合現(xiàn)代審美。
但是,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凈,雖然不梳頭發(fā)不刮胡子,但身上卻有一股淡淡的皂香。氣質(zhì)也凜冽得突兀,雖然頹唐,但目光卻很鋒銳,眉宇間還有一點(diǎn)堅(jiān)定。
所以,若說他像個(gè)乞丐,倒不如說他像個(gè)大隱隱于市的俠客。
只可惜現(xiàn)代社會沒有俠客,叫這位仁兄失去了自己的最佳職業(yè)。
“天巒?”秋泓脫口而出。
可站在他對面的人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見秋泓止住了咳,便直接上手揪住他的肩膀,準(zhǔn)備把人帶走。
“天巒,我……”
“閉嘴。”這人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
秋泓真的閉上了嘴,一言不發(fā)。然后,他就見這人稍稍撩開了大衣一角,露出了內(nèi)兜中的一把shouqiang。
“知道這是什么嗎?”他掃了秋泓一眼,說道,“和手銃屬于一類,里面的彈丸打在身上,必死無疑。所以,秋相還是好好聽話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