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失去了喉骨的死者趙霖,看著放在手邊的蓮花金印,張琛心底一陣發(fā)毛。
“按理說,我不應當透露具體案情,可是……”趙小立抿著嘴,艱難道,“可是,趙霖死在三天前,如果以吳瑕、王盛以及陳乙勻等人的死期推算,明日,將會出現下一名受害者。隊長他,他在這個時候……”
“陸警官不會是下一個受害者。”秋泓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趙小立的揣測,他看著這個惴惴不安的年輕人,笑了一下,“你忘了,李樹勤已經承認,他的的確確利用方士墓中的銜尾龍紋精神控制受害者。可是,你的隊長已經見過無數次銜尾龍紋了,他若真要死,早就死掉了,哪里等得到現在?”
趙小立的大腦一片混沌,此時聽到秋泓的話,才算清醒了一些,他喃喃道:“對,也對,陸大他不知經手過多少次銜尾龍紋,但從未出過事。”
“所以,你們現在不如先把注意力放在尋找下一個受害者身上,畢竟在嶺城,一定不止趙霖一人看過銜尾龍紋,至于陸漸春……他或許有自己的打算。”秋泓說道。
趙小立背著警隊找秋泓,就是因他看出了兩人關系不一般。如果陸漸春不是因為工作上的問題失蹤,那秋泓能不能提供些有用的線索呢?
事實證明,秋泓似乎也不能,他只是隨口問了幾句陸漸春失蹤前都去了哪里,又見過什么樣的人,就漸漸沉默了下來。
尤其是在趙小立說,那枚翡翠珠花與陸漸春一起失蹤了后,秋泓的目光驟然一暗。
“陸警官怎么會不明不白地失蹤呢?”等趙小立走了,秋緒自言自語道。
秋泓靠坐在病床上不說話。
“難不成,是有人想要那枚翡翠珠花,所以才……”秋緒說到這,又搖了搖頭,“不對,陸警官可是陸帥,他那樣有本事的人,怎么會被歹人劫持?”
聽到這話,秋泓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心跳驟然加快,臉又白了幾分:“我得去嶺城,去嶺城找他。”
這話剛一出口,祝時元就要跳起反駁,可緊接著,秋泓將視線投到了他的身上:“緒兒留下來,你跟我走。”
秋緒立刻叫道:“為什么我要留下來?為什么他能跟你走?”
秋泓不加解釋,他非常利索地扯掉了手背上的針,起身對義憤填膺的秋緒道:“車鑰匙在你身上嗎?”
根據趙小立的描述,陸漸春在失蹤前一天,始終待在那片昇代墓葬群的考古發(fā)掘現場,等待研究人員挨個比對秋泓從方士墓中帶出的那枚翡翠珠花與這里發(fā)現的各類首飾。
在這一天,那座昇代孺人之墓的墓門與棺槨被考古專家成功打開,陸漸春親眼見證了一具昇代女尸的出土。
下午三點過一刻,他還曾給張琛發(fā)信息,稱那真是一具保存完好,甚至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樣貌的女尸。
而到了這日晚間,因梁州文物局研究員趙霖已經失去消息三天了,負責這片考古現場發(fā)掘保護工作的領導來到了趙霖的臨時住處尋找,并發(fā)現了他的尸體。由于趙霖死狀與陸漸春手上那幾個案子的死者死狀相似,他不得不離開墓葬群,前往案發(fā)現場。
案發(fā)現場就在距離墓葬群不到一公里外的酒店中,趙霖仰躺在床,半身是血,喉骨缺失,口中含著一枚蓮花金印,且尸僵嚴重,尸斑浮現。按照法醫(yī)的初步推測,他應當已經死亡七十二小時以上了。
等到祝時元開著車,帶著秋泓來到這里時,酒店已經閉門謝客很久了,門前的封條正在迎風飛舞,旁邊有兩個值班民警,維護著案發(fā)現場的秩序。
“秋相,”祝時元小聲說,“我們肯定進不去,而且,警方一定已經把死者的尸體帶走了,如果您想……”
“我不想進去,”秋泓簡簡單單掃了一眼這家平平無奇的酒店,一點下巴,“往那片墓葬群開,讓我看看這周邊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可惜的是,嶺城縣不大,從南到北開車穿過也要不了半個小時,兩人轉了三圈,什么也沒發(fā)現。
而就在陸漸春失蹤后,張琛已第一時間排查了這里的監(jiān)控,由于多有缺失,導致他也很難確定陸漸春的失蹤地點和失蹤時間,因此最后只能粗略推斷,陸漸春應該就是在離開酒店案發(fā)現場后回墓葬群發(fā)掘遺址的路上,失蹤的。
但這一路,一半是嶺城縣居民區(qū),一半是城外的荒郊野嶺,陸漸春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又能如何一下子人間蒸發(fā)呢?
“除非,他根本沒有回墓葬群。”秋泓忽然說道。
祝時元正站在城外的一塊田埂上張望遠處,在聽到秋泓的話后,他有些詫異地轉過身,問道:“沒有回墓葬群,那陸警官會去哪里呢?”
秋泓沒答這話,他轉而問道:“之前你說,你認識那位參與了發(fā)掘工作的老師,那除他之外,在這里進行考古研究的人里,你還認不認識其他的誰?”
“其他的誰?”祝時元努力回憶了一下,答道,“我有個師兄,畢業(yè)后去了梁州文物局工作,如果趙老師在這里,那他興許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