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秋泓原本還算支棱的脊背一下子塌了下去,眼看著人就要暈在地上。
祝微立刻不顧錢奴兒方才所說的禮法了,沖上去一把抱住了秋泓:“先生想去見就去,學生,朕,朕允了。”
秋泓靠在祝微懷里的身子一頓,隨后規規矩矩地跪好,行了個禮:“臣,多謝陛下?!?/p>
祝微允了,那朝中各位還能說些什么?
裴松吟四月十二出京,秋泓也在那日來到了城外南驛驛站口,等待他那即將離京的老師。
一月不見,剛過六十六的裴松吟老態畢現,哪里還能看出這也曾是位權勢煊赫的相爺?
他拄著拐,佝僂著脊背,在看到秋泓的那一刻,一向矜持不茍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老夫的學生有很多,”裴松吟顫巍巍地說道,“但會來相送的,只有鳳岐你一個。”
秋泓默然不語。
裴松吟喟然:“又或者,你不是來送我的,你是來……詰問我的?!?/p>
秋泓抬眼,斂眉看向他:“鄔家的案子……”
“不是我,”裴松吟一字一頓道,“鳳岐,你若肯信,老夫就肯說一句,當初照兒南下,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給先帝通風報信,除此之外,他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更妄談與鄔家串通合謀,戕害你的發妻!至于烝兒,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什么都不懂,跟鄔家和天崇道做的那些勾當,自以為是幫我,可當我知道時……”
裴松吟紅了眼眶:“可當我知道時,他已死了。若你真認為鄔家一事是他栽贓陷害你,那就當是如此吧?!?/p>
秋泓不置可否。
“還有‘蓮花案’,”裴松吟忽然憤怒起來,“我怎么可能是‘蓮花案’的主謀?沈淮實口口聲聲稱,華忘塵一定有親信在朝,而我作為胡世玉死后接任長纓處總領大臣的人,兒子又和天崇道攪弄不清,自然是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