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是“蓮花案”的始作俑者,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李岫如也從來都不是兇手。恰恰相反,他們二人的目的,大概是阻止吳瑕等人的死亡。
“今天過完,明天,就是祝時元zisha未遂后的
無目之瞳
就是秋泓口中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在這天深夜,抱著枕頭爬上了秋泓的床。
藥物作用下,秋泓睡得昏昏沉沉,而就在那半夢半醒之際,他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人在輕動。
“問潮?”秋泓茫然叫道。
他夜視能力一向不佳,此時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可當手抓上去時,秋泓才意識到,這個渾身上下不長分毫肌肉,只有一把骨頭的人絕不是陸漸春。
“你……”
“是我。”祝時元小聲打斷了秋泓那即將沖口而出的驚呼。
“我睡不著,”他委委屈屈地說,“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死了。”
秋泓按著傷口,半撐起上身,思緒仍有些凝滯,他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說什么?”
這個瘦如柴禾棍的年輕人抽了下鼻子,細聲細氣地回答:“我夢見你死了,天上下了好大的雪,我在雪中奔跑,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
聽到這話,秋泓竟笑了一下:“說得好像你去過五百年前似的。”
祝時元見秋泓沒有生氣,于是愈發大膽了起來,他得寸進尺地爬上床,蹭到了秋泓的枕邊:“一定是因為昨天看到你流了那么多血,所以我才會被嚇得直做噩夢。”
秋泓擰開臺燈,瞇著眼睛看祝時元:“好好一個男兒郎,怎么膽子這么小?”
祝時元因為自小生得營養不良,上學時沒少受人欺負,在那幫恃強凌弱之人的陰影下待久了,他自然膽子小得可憐。
不過此時,他卻說道:“我是怕你死掉,不是膽子小。”
秋泓輕輕揚起了眉梢:“我死掉又如何?我與你非親非故,就算死掉,也不需要你逢年過節來為我上香掃墓……”
“快別說了!”祝時元撲上去就要捂秋泓的嘴,“不吉利的話不要講。”
秋泓頓時失笑。
“再者說,你怎會和我非親非故呢?”祝時元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地凝望著秋泓,“雖然你只認識我不到一個月,可我已經認識你超過十年了。”
“十年?”秋泓詫異。
祝時元咧開嘴,笑了起來:“初中的歷史課本上,花了大半頁紙,講你的一生功績,上面還印著你的畫像,和你的……”
“等等,我的畫像?”秋泓心中大覺不妙,“哪幅畫像?”
祝時元無辜地看著他:“就是那幅穿著蟒袍,胡須稀疏,兩鬢斑白的畫像。”
秋泓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那垂在肩上,烏黑柔順的長發——他上輩子到死都沒有白成那個樣子,這畫像到底是誰作的,他的幾個好大兒見了,難道就不知道請人重新改一幅像點的嗎?
祝時元仿佛猜到了秋泓的心思,他趕緊說道:“我從不覺得你長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