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話!”秋泓憤然道,“鄔家罪責(zé)確鑿,我秉公辦事,有罪之人都已清查完畢,師伯你也清楚?!?/p>
李靄學(xué)抿了抿嘴,沒說話。
“師伯,”秋泓聽出了李靄學(xué)沉默間的游移之態(tài),他放緩語氣,問道,“那些人詆毀我時,師伯可有為我辯解一二?”
李靄學(xué)幽幽道:“鳳岐,甚囂塵上之言,豈是我一人反駁,就能攔住眾口鑠金的?”
秋泓眼睫一顫:“那我夫人呢?藩臺可知,我夫人到底在哪里?”
李靄學(xué)笑了笑:“鳳岐你不必緊張,令夫人應(yīng)該就在鄔家好好待著呢?!?/p>
送走了北懷布政使,秋泓懨懨地靠在床頭,一言不發(fā)。
李果兒上前,小聲道:“老爺,夫人沒事就好,您別太生氣了。”
“我不生氣,”秋泓闔上了眼睛,“我只是……”
只是有點寒心罷了。
他宵衣旰食,殫精竭慮,幾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就為有朝一日能讓他的皇帝陛下回到太寧城,回到北都,就為有朝一日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
他還有無數(shù)恢弘的理想沒有實現(xiàn),他還有無數(shù)政治規(guī)劃要謀策。秋泓給他的大昇設(shè)計了一個光明又遠(yuǎn)大的未來,他本躊躇滿志地要在山河將定時一展宏圖。
可是現(xiàn)在來看,恐怕很快,一切都將如消散的煙云一般,離他而去。
權(quán)力、名譽,以及他所渴望的青史留名,也不過是曾經(jīng)的曇花一現(xiàn)。
“老爺?”李果兒心緒不定,有些害怕地叫道,“老爺,您臉色好差,小的請大夫來瞧瞧吧?!?/p>
“有什么好瞧的?”秋泓有氣無力道,“套個馬車,我想去涉山一趟?!?/p>
李果兒愣住了:“老爺,您去涉山做什么?”
秋泓睜開了雙眼:“不去涉山,如何把夫人請回來?”
“老爺……”
“罷了,”秋泓忽然又搖了搖頭,“還是先去遞個拜帖吧?!?/p>
明熹五年(四)
鄔硯青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