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的門被推開,又在身后悄然合攏。
吱呀一聲,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也隔絕了所有的光。
李锃的腳步,在踏入房間的瞬間,猛地一頓。
他的身l沒有動,但全身的感官,卻像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瞬間鋪記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不對勁。
空氣中,有一縷極淡的、本不該屬于這里的花香。
不是尋常女兒家的脂粉香,也不是院中野花的清香。
那是一種冷冽中帶著妖異的甜膩,像是開在懸崖邊,用毒藥澆灌出的花朵。
他的目光,如通最老練的獵鷹,一寸寸掃過房間。
一切似乎都和離開時一樣。
但那擺在窗邊書架上的幾卷竹簡,最外面一卷的卷軸,比他記憶中的位置,向左偏移了半指的距離。
床角的地面上,那層薄薄的積灰,有一個極其淺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印記。
有人來過。
而且,是個高手。
一個能悄無聲息潛入他房間,還能不驚動外面任何人的高手。
李锃的心,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沉靜得如通一潭深水。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房間中央那張簡陋的木桌上。
桌子上,靜靜地躺著一朵花。
一朵純黑色的玫瑰。
那花瓣層層疊疊,黑得如通最深沉的夜,沒有一絲雜色,仿佛能將所有的光線都吞噬進(jìn)去。
花瓣的邊緣,在昏暗中泛著一絲詭異的絲絨質(zhì)感,帶著一種妖異而又致命的美感。
影月樓。
李锃的瞳孔,驟然收縮成最危險的針尖狀。
他緩步走上前,沒有立刻去碰那朵黑玫瑰。
他伸出兩根手指,極其緩慢地,夾起了花朵的莖干。
入手冰涼,帶著一種玉石般的質(zhì)感。
他仔細(xì)檢查著,很快便在那層層包裹的花萼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根比頭發(fā)絲還要纖細(xì)的絲線。
他輕輕一抽。
一張被卷成細(xì)棍的白色絲絹,從花萼中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