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換上了一襲淡紫色的長裙,長發松松地挽起,用一根簡單的玉簪固定。
少了平日的冰冷與疏離,多了幾分女子的柔美與慵懶。
她面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壺清酒,兩只玉杯。
“坐。”
她指了指對面的石凳。
李锃從容坐下,目光坦然地看著她。
“殿下邀我前來,想必不是為了單純的喝酒賞景吧。”
趙明月為他斟記一杯酒,酒液清冽,散發著淡淡的荷花香氣。
“你不好奇我的身世?”
她終于還是問出了口,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李锃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
“好奇。”
“但那不重要。”
他抬眼,迎上趙明月的目光,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
“我只知道,坐在我面前的,是救了我一命,也曾被我救過的長公主殿下。”
“我們是通一條船上的人。”
他沒有說“盟友”,而是用了“通一條船上的人”。
這個詞,更曖昧,也更貼近。
趙明月的身l,微不可察地一顫。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我……我的母親,是前朝的貴妃。”
她半真半假地吐露了一句,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李锃,觀察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李锃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化為一聲嘆息。
“原來如此。”
他沒有追問,反而也跟著飲盡杯中酒,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我懂。”
“那種寄人籬下,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感覺。”
“那種明明恨不得將仇人碎尸萬段,卻還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痛苦。”
“我比任何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