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郵局的青磚墻在日頭下泛著冷光,墻根的青苔被曬得卷了邊。林墨站在褪色的綠漆門前,銅制門牌上的
“郵政局”
三個字已經(jīng)斑駁,門環(huán)上纏著圈生銹的鐵絲,像是道無形的枷鎖。
推開門時,一股樟腦丸混合著油墨的氣味撲面而來。柜臺后的老職員戴著副老花鏡,鏡片厚得像瓶底,正低頭用毛筆在賬本上寫字,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在空曠的屋里格外清晰。
“請問,民國時期的信件檔案還在嗎?”
林墨的聲音打破了寂靜,老職員寫字的手頓了頓,抬起頭時,鏡片后的眼睛渾濁得像潭死水。
“查哪個年份的?”
老職員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民國二十五年,寄往槐安鎮(zhèn)西巷的。”
林墨攥緊口袋里的銅鑰匙,鑰匙柄上的玉蘭花硌得掌心發(fā)疼。
老職員突然笑了,嘴角的皺紋里藏著些白色的碎屑:“那陣子的信啊……
大多都燒了。”
他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柜臺,“日本人來的那年,一把火將后屋的檔案室燒了個精光。”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他剛要轉(zhuǎn)身,眼角的余光瞥見墻角的鐵架上堆著些牛皮紙檔案袋,袋口露出的信封邊緣泛著和爺爺那封信一樣的青黑色。
“那些是什么?”
他指著鐵架問道。
老職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別動!那是……
沒燒干凈的。”
他的聲音突然發(fā)顫,手里的毛筆
“啪嗒”
掉在墨臺上,“那些信不能看,看了會招東西的。”
林墨沒理會他的警告,徑直走向鐵架。最底層的檔案袋上貼著張泛黃的標簽,上面用紅墨水寫著
“民國二十五年西巷”。他伸手去拿,指尖剛碰到檔案袋,整個人突然打了個寒顫,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冰水。
檔案袋里的信件用根麻繩捆著,最上面的信封上蓋著個模糊的郵戳,收件人地址寫著
“槐安鎮(zhèn)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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