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主席,我不需要。”
“你這份心意我實在領受不起。”
“或許在你的認知里,覺得金錢能夠主宰一切。但我想告訴你…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錢來衡量。”
不知為何
血濃于水
,他不假思索將齊詩允曾對自己說過的話脫口而出。
或許是這一刻他才算真正深有體會,情感上的虧欠與傷害,永遠無法用錢與物就能彌補一二。
雖然這番拒絕推辭在自己意料之中,但老人還是掩飾不住神色里的失落情緒,眼里的微光也逐漸暗淡下去。其實也怪不得別人,曾經禮貌溫馴的孩子,顯然是被自己逼成這副離經叛道模樣。
雷義仰望對付堅毅桀驁眼神,就像是看到宋曼寧站在自己面前。雷耀揚骨子那份倔強與傲氣,簡直同他身在異國的母親如出一轍。
說來諷刺,母子二人連鐘意的對象,都留著相同的血液。而他在這夾娃中間,不過是個笑話。
即便知道宋曼寧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也終究是放不下她。
或許因為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或許因為人性,就是天生下賤。
父子倆在靜謐中僵持了片刻,雷義顫顫巍巍,試圖從座椅上站起,可終究卻是一場徒勞無功。
他喘著粗氣,又不受力地重重坐回去,只覺得xiong腔內的臟晶收縮得厲害,心跳的速度還在不斷增快。
從知道雷昱明失蹤開始,寢食難安的情緒一直纏繞在周身。后來得知齊晟的女兒或許與此事有關,一股怒氣急火攻心,而雷耀揚的態度,更是令他懊惱不已。
下午離開警署,又應付公司和家族內部,已經讓他身心俱疲。
而傻佬泰剛才一番威脅逼迫,讓人遠赴墨爾本找到宋曼寧用作威脅,更是將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擊垮。
不過幸好那位師爺一直隱藏甚深,幸好今晚自己所有簽過字的文件都出自他手。
那個大老粗完全不懂字里行間的砌詞掩飾。他自以為能換取幾代富貴榮華的紙頁,不過都是些沒有法律效力的廢話連篇。
書房安靜,只聽得到老人愈發吃力的呼吸聲。
他緊緊抓住雷耀揚的手絲毫都不肯放松,直至冷汗浸潤掌心,變成難受的膩滑。
男人皺眉嘆氣,這一天之內,已經是這幾十年來他們接觸得最多的時候。只是現在,他不知道雷義到底是裝模作樣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還是真的病入膏肓。
但此刻,陣陣涼意傳遞到皮膚,越發令他覺得不對勁。
以防萬一,他還是稍微彎下腰平視對方,語氣也不那么強硬:
“告訴我,你要做什么?”
“…想要站起來?還是我幫你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