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槐樹下的陣眼（第2頁）

李玄真一看老胡哭了，也急了，把搪瓷缸往地上一放：“陣靈！你太過分了！這可是能破陣的靈根！你賠！”

“賠你個大頭鬼！”張護士長氣得臉通紅，指著地上的土豆，“一個破土豆，還靈根？我看你們仨是昨天廁所沒打掃干凈，腦子進水了！”

正吵著，王醫生背著雙手走過來，看到眼前的混亂，鏡片后的眼睛抽了抽。地上滾著沾泥的土豆，李玄真的搪瓷缸倒在一邊，里面的污水流了一地，趙青霜舉著拖把桿擋在李玄真身前，像只護崽的母雞，老胡則蹲在地上哭，活像被搶了糖的孩子。

“怎么回事？”王醫生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種讓人不敢再鬧的威嚴。

張護士長氣呼呼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后總結：“這仨活寶，拿著個發芽土豆當寶貝，還說是什么‘土靈根’，要種到老槐樹下破陣！”

王醫生聽完，蹲下來拍了拍老胡的肩膀：“老胡，別哭了。土豆發芽了確實不能吃，吃了會中毒，護士長是為你好。”又轉向李玄真和趙青霜，“玄真，青霜，你們也聽到了，那就是個普通土豆。花園的老槐樹也不是什么‘鎮靈樁’，就是棵種了二十年的樹。”

“你懂什么！”李玄真梗著脖子，“你沒看見它的芽子在動嗎？那是靈氣在往外冒！被你一嚇，靈氣散了！”

趙青霜也跟著點頭：“我用劍氣試過，那棵樹的‘防護罩’最厚，肯定是陣眼。”

王醫生嘆了口氣，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三顆水果糖，遞給他們：“這樣，先回活動室。誰能乖乖待著，不鬧事，這糖就給誰——比你們的‘靈根’甜多了。”

老胡眼睛一亮，立刻不哭了，伸手就要去接糖。李玄真卻把他的手按住：“大師兄！不能要！這是血魂教的‘迷魂糖’，吃了會忘了自已是修仙者的！”

趙青霜也把臉扭向一邊：“我劍修的骨氣，豈會被凡俗糖果收買？”

王醫生手里的糖僵在半空，張護士長在旁邊翻了個白眼：“給臉不要臉！王醫生，別管他們，讓他們蹲這兒反省！”

王醫生沒說話，只是把糖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糖在這兒，想通了就來拿。”說完，背著雙手走了，背影看著有點無奈。

張護士長瞪了他們仨一眼，也轉身去管其他病友了，臨走前丟下一句：“再敢去老槐樹下搗鬼，就把你們的‘法器’全沒收！”

等人都走遠了，李玄真才蹲下來，撿起老胡手里的土豆，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大師兄，別哭了。靈根雖然斷了芽，但根還在，咱們找個地方埋了，說不定能再長出來。”

趙青霜也蹲下來，用拖把桿戳了戳土豆：“這土豆確實有靈氣——剛才被陣靈搶的時侯，我感覺到劍氣顫了一下。”

老胡抽噎著點頭：“嗯……埋在老槐樹下……肯定能長……”

于是，趁著張護士長轉身和其他病友說話的功夫，三人像讓賊似的溜到老槐樹下。樹很粗，需要兩人合抱，樹皮裂開一道道深紋，李玄真說那是“血魂教刻的鎖靈符”，趙青霜說“是劍氣斬過的痕跡”，老胡則說“里面住著個‘樹仙’，能幫咱們破陣”。

李玄真用手刨開樹下的土，土很松，帶著點腐葉的味道。他說“這是‘養靈土’，最適合種靈根”，趙青霜則用拖把桿在旁邊畫了個圈，說“這是‘護靈陣’，能擋住穢氣”，老胡把斷了芽的土豆小心翼翼地放進坑里，像埋什么稀世珍寶。

“得澆點靈液才行。”李玄真想起他的搪瓷缸，回頭去找，卻發現缸子不見了——剛才吵架時隨手放在地上，現在早沒了蹤影。

“肯定是被血魂教的奸細（其他病友）拿走了！”他氣得直跺腳，趙青霜卻突然“噓”了一聲，指著樹后面。

樹后露出個腦袋，是個穿藍條紋病號服的老頭，正抱著李玄真的搪瓷缸，用手指頭蘸著里面剩下的污水往嘴里抹，邊抹邊笑：“甜……甜的……”

“我的丹爐！”李玄真沖過去要搶，老頭嚇得抱著缸子就跑，兩人圍著老槐樹轉圈，像貓捉老鼠。趙青霜見狀，舉起拖把桿追上去，喊“放下‘青霜劍鞘’！”——她已經把這根拖把桿當成劍鞘了。

老胡急得在樹下轉圈，嘴里念叨：“樹仙保佑……靈根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