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衛生紙里的護陣符（第2頁）

其實是衛生紙泡了水，貼在墻上軟塌塌的，根本看不清。但他演得極真，瞪大眼睛，指著墻喊：“我看到外面了！看到青云山了！”

趙青霜愣了一下，也跟著指著墻：“我也看到了……御劍門的山門……在發光……”

她的聲音有點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這個謊言太逼真，連自已都快信了。

老胡從地上爬起來，也湊到墻邊，對著貼記濕符的地方傻笑：“樹仙……樹仙在對我眨眼睛……”

活動室里的其他病友也被吸引了，圍過來看熱鬧。有人指著墻說“真的有點亮”，有人說“我好像看到云彩了”，其實只是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濕紙上，反射出點光斑。

張護士長被這陣仗鬧得有點懵，她走到墻邊，伸手摸了摸濕噠噠的衛生紙，又看了看那些跟著起哄的病友，突然覺得頭有點疼。王醫生說得對，不能硬來，得用“現實錨點”引導。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語氣平靜：“李狗蛋，趙青霜，你們看，這就是普通的墻，上面貼的是衛生紙。”

她撕下一張濕符，揉成一團，“什么青云山、御劍門，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李玄真急得跳腳，“是你被穢氣迷了眼！看不到！”

他轉身對趙青霜喊，“青霜道友，用你的劍氣斬開穢氣！讓她看看！”

趙青霜猶豫了一下，舉起拖把桿，對著空氣揮了一下：“劍氣……被墻擋住了。”

她的聲音低了點，沒剛才那么理直氣壯。

老胡突然“哇”地一聲哭了，指著墻喊：“樹仙不見了……被你嚇跑了……”

他一哭，其他病友也跟著騷動，有人說“把樹仙找回來”，有人說“別撕符”，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張護士長頭疼欲裂，指揮護工：“把李玄真和趙青霜帶到治療室！老胡……老胡你別哭了，我不扔你的缸子還不行嗎？”

李玄真被護工拽著，還在喊“符是真的！墻會變透明的！”

趙青霜走在后面，回頭看了眼墻上殘留的濕符，又看了眼老胡抱著搪瓷缸發呆的樣子，突然掙脫護工的手，跑回墻邊，撕下最后一張沒被揉爛的符，塞進李玄真手里：“拿著。”

李玄真愣了一下，攥緊那張濕噠噠的紙，突然笑了。

治療室里，王醫生正在給李玄真測血壓，趙青霜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里空空的——拖把桿還是被沒收了。

“玄真啊，”王醫生看著血壓計上的數字，慢悠悠地說，“墻不會變透明，外面也沒有青云山。那只是普通的墻，貼記衛生紙也變不成窗戶。”

李玄真沒說話，只是摩挲著手里那張半干的符，上面的墨汁暈開了，像朵難看的花。

趙青霜突然開口：“他知道是假的。”

她的聲音很輕，“但他覺得，信了，就不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