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槐樹下的陣眼（第3頁）

老胡急得在樹下轉圈，嘴里念叨：“樹仙保佑……靈根要長……”

突然，他看到張護士長正往這邊看，嚇得趕緊蹲下來，假裝系鞋帶，眼睛卻偷偷瞟著李玄真和趙青霜。

李玄真追了兩圈，沒追上，急得喊：“那缸里有‘鎖靈散’！吃了會拉肚子的！”

老頭哪懂什么鎖靈散，反而跑得更快了，還把缸子舉過頭頂，像在炫耀。

趙青霜見狀，突然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舉起拖把桿，擺出個標準的劍招姿勢——她說是“御劍門的‘追星式’”，能讓敵人定住。只見她手腕一抖，拖把桿“唰”地揮出，沒打到老頭，卻打中了旁邊的灌木叢，驚起一群麻雀，撲棱棱飛上天。

老頭被嚇了一跳，抱著缸子愣在原地，李玄真趁機沖過去，一把搶過搪瓷缸，護在懷里：“我的丹爐！嚇死我了！”

趙青霜收回拖把桿，臉有點紅——剛才那招“追星式”沒發(fā)揮好，反而像打草驚蛇，好在沒被張護士長發(fā)現。

“快回來！”老胡在樹下招手，“樹仙好像有動靜了！”

兩人趕緊跑回去，只見老胡指著埋土豆的地方，眼睛瞪得溜圓。剛才埋土豆的坑里，不知什么時侯冒出了一點綠——不是土豆芽，是棵剛冒頭的野草，葉子尖尖的，像把小劍。

“長了！長了！”老胡激動得拍手，“靈根長了！”

李玄真也瞪大了眼睛，湊過去看：“這不是靈根……這是‘劍草’！是劍修的本命草！看來這陣眼確實和劍有關！”

趙青霜蹲下來，用手指碰了碰草葉，指尖傳來一絲涼意（其實是心理作用），她點點頭：“沒錯，有劍氣流動。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陣眼就在這兒。”

三人圍著那棵野草，像圍著個剛出生的嬰兒，臉上帶著虔誠又傻氣的笑。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下來，落在他們臉上，也落在那棵歪歪扭扭的野草上，草葉上的露珠閃著光，像真的有靈氣在流動。

“等它長大了，”李玄真小聲說，“就能幫咱們劈開陣眼了。”

“嗯，”趙青霜難得沒反駁，“到時侯我用劍氣助它一臂之力。”

老胡則從懷里掏出塊干硬的面包，掰了一小塊放在坑邊：“給樹仙和劍草當貢品……要快快長……”

遠處，張護士長終于發(fā)現了他們，叉著腰喊：“李狗蛋！趙青霜！老胡！你們仨在樹下?lián)v鼓啥呢？！”

三人對視一眼，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像三只受驚的兔子，朝著活動室的方向跑。李玄真懷里還抱著他的搪瓷缸，趙青霜手里攥著她的拖把桿，老胡則回頭望了眼老槐樹，嘴里喊著“劍草要長啊”。

風吹過槐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像是在應和。樹下的泥土里，那顆斷了芽的土豆靜靜地躺著，旁邊的野草在風里晃了晃，好像真的要使勁往上長似的。

李玄真跑著跑著，突然笑了。他看了眼身邊的趙青霜，她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卻跑得比誰都快，拖把桿在她手里揮得像真的劍；又看了眼前面的老胡，他跑得一顛一顛的，懷里的搪瓷缸（他自已的那個）撞得“當當”響。

他想，就算這陣真的破不了，就算永遠回不了青云宗，有這么兩個“通門”陪著，好像也不算太糟。

至少，有人陪他一起瘋，一起等一棵永遠長不大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