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真蹲在廁所的瓷磚上,盯著搪瓷缸里那汪渾濁的“靈泉”(其實是洗手池漏的污水混著消毒水),眉頭擰成了疙瘩。
“不對,”他喃喃自語,用手指蘸了點水,湊到鼻尖聞了聞,“消毒水的味兒太重,是‘陣靈’(張護士長)加的‘鎖靈散’,得提純?!?/p>
旁邊的趙青霜正拿著根拖把桿——是昨天被罰打掃廁所時撿的,桿上還纏著點布條,她說是“青霜劍”的“臨時劍鞘”,此刻正對著空氣比劃“清心訣”,聞言嗤笑一聲:“就你那破缸里的污水,還提純?煉出來的頂多是‘瀉藥丹’,比老胡的茶垢還沒用。”
“你懂個屁!”李玄真把搪瓷缸往懷里緊了緊,“這是‘鎖靈陣’的‘靈泉眼’,藏在污水管里才不會被血魂教發現。等我煉出‘清穢丹’,第一個就讓你嘗嘗,保管你那空氣劍能顯出原形!”
趙青霜的動作頓了頓,虛握的手悄悄收緊——她嘴上嫌李玄真的丹臭,心里卻比誰都想讓“青霜劍”變回有形的樣子。上周她偷偷在活動室的鏡子前試過,鏡子里只有她自已舉著空拳的傻樣,連個劍影都沒有,氣得她把鏡子擦得能照出頭發絲,說“是鏡子被穢氣污染了”。
“誰要你的破丹?”她別過臉,用拖把桿敲了敲瓷磚,“我昨夜觀‘劍鳴’(其實是窗外的風聲),發現這陣的‘陣眼’在花園的老槐樹下。只要找到陣眼,用我的劍氣斬開,根本不用煉什么勞什子丹?!?/p>
“胡說!”李玄真立刻反駁,“陣眼怎么可能在樹下?血魂教最擅長‘瞞天過?!?,陣眼一定在靈氣最雜的地方——比如廁所!你看這污水管,既能藏靈泉,又能排穢氣,典型的‘陰陽陣眼’布局!”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活動室的門被推開,老胡抱著他的搪瓷缸(昨天被李玄真騙去后,又趁他睡覺偷了回來)跑進來,臉上帶著神秘的笑:“玄真!青霜!我發現‘寶貝’了!”
李玄真和趙青霜通時停嘴,看向老胡手里的缸子。只見缸里裝著半缸土,土里埋著顆發了芽的土豆——是食堂昨天剩下的,老胡說“這是‘土靈根’,埋在吞天寶器里一夜,已經長靈氣了”。
“啥寶貝?”李玄真湊過去,扒拉了一下土豆芽,“這不就是食堂的發芽土豆嗎?吃了會中毒的?!?/p>
“你懂啥?”老胡寶貝似的把缸子往懷里縮,“這是‘地脈靈根’!我昨夜夢見它對我說話,說只要把它種在‘鎮靈樁’(花園的老槐樹)下,就能吸走陣里的穢氣,讓咱們的法器(搪瓷缸、空氣劍)都恢復靈力!”
趙青霜眼睛一亮:“老胡說得對!老槐樹確實有問題——我昨天練劍時,劍氣碰到它的葉子就散了,肯定是陣眼的‘防護罩’!”
李玄真還想說什么,卻被趙青霜一把拽住胳膊。她的手勁出奇地大,拽得他差點把搪瓷缸里的“靈泉”灑出來。
“走!去花園!”趙青霜的聲音里帶著點急,“再晚,血魂教的人(指其他病友)該發現了!”
“哎哎!我的靈泉還沒提純呢!”李玄真掙扎著,卻被她拽得踉蹌,只能抱著搪瓷缸跟在后面,老胡則像個小尾巴,顛顛地捧著他的“土靈根”跟在最后。
此時正是上午的“放風時間”,花園里稀稀拉拉站著幾個病友,有的對著天空發呆,有的繞著花壇轉圈。張護士長叉著腰站在花園門口,像尊門神,眼睛掃過每個病友,手里的記錄本翻得“嘩啦”響。
“站?。 彼谎劬推骋娏吮е麓筛椎睦钚?,和舉著拖把桿的趙青霜,還有捧著土豆的老胡,“你們仨又想干啥?李狗蛋,你懷里那缸子裝的啥?是不是又偷了廁所的水?”
李玄真趕緊把搪瓷缸藏到身后,賠著笑:“報告陣靈大人!是……是老胡的‘土靈根’需要澆水,我幫他接點‘靈液’(自來水)。”
趙青霜也跟著點頭,把拖把桿往身后藏:“我……我陪他們散步,練‘御劍步’(其實是怕被發現她拿了拖把桿)。”
張護士長狐疑地盯著他們,目光在李玄真的搪瓷缸和趙青霜的拖把桿上打了個轉,最后落在老胡懷里的土豆上:“老胡,你懷里揣的啥?掏出來看看。”
老胡嚇得一哆嗦,抱著缸子往后縮:“是……是寶貝……不能看……”
“啥寶貝?我看是發霉的土豆吧!”張護士長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搶,老胡急得把缸子往地上一扣,土豆滾了出來,沾了層泥,芽子斷了半截。
“我的‘土靈根’!”老胡蹲在地上,撿起斷了芽的土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賠我土靈根!它要長靈氣了……”
李玄真一看老胡哭了,也急了,把搪瓷缸往地上一放:“陣靈!你太過分了!這可是能破陣的靈根!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