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王隊長把它放下的瞬間,吳天左臂深處那枚躁動的血色眼球,毫無征兆地……安靜了一瞬!
仿佛被某種同源氣息短暫地吸引了!緊接著,一股微弱卻極其清晰的“渴望”感,如同饑餓的蛇,從眼球烙印深處蜿蜒探出,直指那個破舊的手電筒!
這東西……不簡單!
“它是什么?”吳天強迫自己的視線從手電筒上移開,看向王隊長。
王隊長沒有立刻回答。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越過吳天,似乎穿透了冰冷的金屬墻壁,落進了某個遙遠而痛苦的時空里。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紅木桌面,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血霧……那把黑傘……”王隊長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恨意。
“它出現的地方,就是絕對的‘死地’。
常規手段,無論是科技還是那些‘器’,在它面前都像紙糊的一樣。”
王隊長頓了頓,目光重新聚焦在吳天臉上,那眼神銳利得能刮骨,“你看到的那個打傘的人……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它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他的手猛地攥緊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緊接著王隊從制服內側貼胸的口袋里,極其緩慢地,掏出一個很小的東西。
那是一個老式的、銀色金屬外殼的翻蓋懷表。
表殼保養的很好,就像王隊長常年在養護一樣。王隊長用顫抖的手指,“啪”地一聲彈開表蓋。
表蓋內側,鑲嵌著一張小小的、已經泛黃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笑容溫婉,眉眼彎彎,透著一股江南水鄉的柔美。
她穿著一條素雅的碎花裙子,背景似乎是一個開滿薔薇的院子,陽光正好。
王隊長布滿老繭的拇指,極其輕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照片上女人的臉頰。
他的嘴唇翕動著,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休息室里,只剩下他粗重壓抑的呼吸,和那無聲的、刻骨銘心的悲傷。
那悲傷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房間。
吳天的心猛地一沉,他稍稍有點明白了。
為什么王隊長對血霧如此恐懼又如此執著,為什么他會拿出這壓箱底的“私人存貨”。那照片上的女人,她的結局……
“她……”吳天喉嚨有些發干,聲音艱澀。
“沒了。”王隊長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像結了冰的湖面。
他猛地合上懷表表蓋,“啪”的一聲脆響,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他抬起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悲傷瞬間被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取代,死死鎖住吳天,也鎖住桌上那個老式手電筒。
“她被那血霧吞了……”王隊長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鐵與血的腥味,“連……灰都沒剩下。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