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冰冷刺骨,帶著濃重的塵埃和……鐵銹味?吳天的呼吸變得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像吸入冰冷的刀片。
左手處,冰針般的劇痛陡然加劇!仿佛感應(yīng)到這片空間的異常,它變得異常“活躍”。
衣袖之下,皮膚下暗紅色的紋路如同被激活的詭異,清晰地凸起、蔓延,帶來灼燒般的冰冷痛楚。
掌心深處,那“榮光”二字的位置,更是如同被燒紅的烙鐵死死按住。
就在這時,車廂連接處的門無聲滑開了。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是乘務(wù)員。她穿著筆挺的制服,戴著帽子,臉上化著標準的職業(yè)妝。但她的眼神……空洞,死寂,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她的步伐精確得如同丈量過,每一步的間距、抬腿的高度都完全一致。她推著一輛小巧的售貨小車,車輪滾動卻悄無聲息。
她徑直走到吳天的座位旁,停下。動作流暢得沒有一絲多余。
她微微低頭,空洞的眼睛“看”向自己,臉上擠出一個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的“職業(yè)化微笑”,嘴角的弧度與鄰座女士如出一轍。
“先生,您好。”她的聲音甜美,卻毫無情緒起伏,像播放錄好的音頻,“請問您需要什么?
我們有飲料、零食……”她報出的名稱如同冰冷的清單。
吳天的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巨大的恐懼讓自己渾身僵硬,只能死死地盯著她,盯著她空洞的眼睛和那虛假的笑容。
乘務(wù)員似乎并不在意吳天的沉默。她保持著微笑,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吳天那只被長袖遮蓋、卻因內(nèi)部異動而微微顫抖的左臂上。
她的笑容……加深了。
那笑容的弧度變得更加精準,更加……非人。
仿佛看到了某種令她(或者說,令操控她的那個存在)“滿意”的東西。
“看來您已經(jīng)……準備好了。”她的聲音依舊甜美平板,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腔調(diào),“旅途愉快,終點站……就要到了。”
說完,她沒有等待吳天的任何回應(yīng),推著那輛無聲的小車,邁著精確的步伐,走向下一個“凝固”的乘客。
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程序設(shè)定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節(jié)點。
隨著她的離開,車廂內(nèi)那令人窒息的同步感和死寂感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絲?
引擎的轟鳴似乎拉近了一點,窗外翻滾的灰霧依舊,但那種被無數(shù)冰冷視線鎖定的感覺減弱了。
然而,左手的劇痛和灼燒感卻達到了頂峰!掌心處,“榮光”二字仿佛要破體而出!吳天死死咬住牙關(guān),不讓自己痛哼出聲,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時間在這詭異的空間里失去了意義。不知煎熬了多久,窗外的混沌灰霧驟然褪去!
熟悉的、屬于現(xiàn)實世界的景物——田野、電線桿、遠處的村莊——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填充了視野,陽光重新變得刺眼而真實,仿佛剛才那恐怖的景象只是一場短暫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