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王心口上,永遠拔不掉的一根刺?!?/p>
陸九歌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嘆息,他枯瘦的手指點了點吳天胸口的位置——正是那枚“鬼燈”緊貼著的地方。
“他給你的東西,是柄雙刃劍。用好了,或許能看清那人的臉。
陸九歌渾濁的眼珠轉向吳天,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外套,看到里面那枚冰冷的手電筒和躁動的左臂烙印。
“用不好就是把你自己,也變成一根新的‘刺’,插進他心窩里,或者……插進更深的‘深淵’里?!?/p>
陸九歌伸出枯瘦如同鷹爪般的手,在吳天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那力道帶著一種冰冷的、非人的質感。
“小子,好自為之。‘血珀’關得住鬼,卻關不住人心里的執(zhí)念和…絕望…”
陸九歌枯瘦的身影消失在檔案室門口,留下的話語像冰冷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吳天心頭。
“血珀關得住鬼,卻關不住人心里的執(zhí)念和絕望……”
吳天低頭看了看屏幕里陸靈溫婉的笑臉,又感受著左臂深處那枚冰冷悸動、仿佛與照片產生微妙共鳴的血色眼球,一股莫名的煩躁和寒意交織著升起。
要不去找白隊掛念的那個人?念頭剛起,就被吳天掐滅了。
血霧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不久,誰知道那片區(qū)域,是否還蟄伏著什么致命的危機。
吳天不敢賭,也不能賭。胖子那邊更不能說,那家伙咋咋呼呼,知道了反而徒增風險。
先把命顧好,后面再找人也不遲。
回學校。
這個念頭異常清晰地浮現在吳天腦海,帶著一種冰冷的迫切感。
血霧事件之前,學校就已經被“清洗”過。
那場發(fā)生在學校里的、悄無聲息的“清洗”突然浮現在了吳天腦海中,讓他頭皮發(fā)麻。
現在都沒有消息傳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官方全面封鎖了消息。
但吳天知道真相的碎片。那里,或許藏著血霧事件、444號實驗樓,乃至自己左臂烙印的某種……源頭線索?或者,只是某種殘酷現實的殘留痕跡。
沒有告訴任何人,吳天將檔案界面關閉,屏幕暗下去,映出他略顯蒼白的臉。
他轉身,腳步無聲地融入了飼鬼人分部空曠冷硬的走廊陰影中。
踏入熟悉的校門,一股異樣的死寂便撲面而來。
正午的陽光本該熱烈,灑在空曠的廣場、寂靜的教學樓和空無一人的籃球場上,卻只映出一種刺骨的蒼白和虛假。
太安靜了。
安靜得可怕。
沒有球鞋摩擦塑膠地面的吱嘎聲,沒有籃球撞擊籃板的砰砰聲,沒有學生追逐打鬧的喧嘩,甚至連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都微弱得近乎消失。
一切都保持著“秩序井然”的樣子——教室窗戶緊閉,桌椅整齊,操場干凈得連片落葉都難尋——卻唯獨失去了“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