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是在這嗎?收好,別丟了。”白隊看到鑰匙串,似乎更肯定了他的“記憶混亂”,“今天你也受驚了,回去好好休息。這事……唉,離奇。”
火雞味的鍋巴握著那串鑰匙,指尖冰涼。那柄“444”鑰匙,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關于馬大爺具體形象的記憶,也如同被橡皮擦擦過,只留下一個蒼老、和藹但面目模糊的輪廓,以及……一個冰冷的、嶄新的、內部發出“嗒嗒”聲的保溫杯形象,頑固地停留在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回到他自己二樓的家中,關上門,背靠著門板,他才感覺到雙腿發軟。微信群里,“火雞味的鍋巴”還在被瘋狂艾特,催問后續。
他拿起手機,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說什么?說他們進了一個沒有邊際的水泥空間?說里面有個自己會響的保溫杯?說尸體消失了身份是假的?說門會自己改變開關的方向?說記憶好像被動了手腳?
這些話說出來,誰會信?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他的經歷是極度緊張下的幻覺。
只有口袋里那串缺少了某個“不存在鑰匙”的鑰匙串,和腦海中那個清晰得可怕的保溫杯影像,在無聲地訴說著,有什么東西,確實超出了常理。
并且在他們離開時,巧妙地修改了他們認知中“不合理”的部分,只留下一個更加撲朔迷離、無法解釋的懸案外殼。
最終,他在群里回復了一句:“別問了。民調局處理了。大爺家沒人,空的。可能……是他記錯了吧。”
發完這句話,他癱坐在沙發上。窗外的陽光明媚,街道上車水馬龍,一切如常。
但他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那個每晚“嗒…嗒…”作響的“樓上”,“永遠地安靜了。”
而一個關于“444”鑰匙、冰冷水泥空間和詭異保溫杯的秘密,連同一位身份成謎、尸體失蹤的“馬大爺”,被深深埋藏了起來,只在某些記憶的角落,留下無法解釋的冰冷寒意和……一絲對“常理”本身的深深懷疑。
就在他試圖說服自己接受這份被修正過的記憶時
嗒!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脆響,如同冰珠墜落在天花板上,毫無征兆地敲打在他緊繃的聽覺神經上。
火雞味的鍋巴渾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他保持著癱坐的姿勢,眼珠卻不受控制地、極其緩慢地向上移動。
視線艱難地投向天花板。
客廳正中央的石膏吊頂下。
一顆小小的、透明的玻璃珠。
就那么靜靜地、違反重力地懸停在那里。
它并非粘在天花板上,而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托著,凝固在空氣中,距離天花板還有幾厘米的距離,紋絲不動。
外面的陽光恰好穿過窗戶,折射出一點冰冷、刺眼、毫無溫度的光斑,像一只凝固著充滿惡意的眼睛,正無聲地俯視著他。
就在盯上玻璃珠的那一刻,鍋巴的眼神變得漆黑如墨,呈現出一副詭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