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鳳闕的腳步猛地頓住,青紫色衣袍在風里繃出冷硬的線條。他轉過身,琉璃色的眸子像淬了冰,音量陡然沉了三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師父沒教過你?”
紅蕖被他問得一噎,剛要辯解,就見他抬手,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力道比剛才敲她的衣染香重了些:“三番兩次往男人懷里撲,難道你不知道身為女子當潔身自愛?”
曲紅蕖目光水亮的微微垂下眸子,白嫩嫩的臉蛋有些困惑她什么時候三番兩次撲進男人懷里了,又什么時候不知檢點了。
她還沒想明白,耳邊卻又傳來他涼森森的聲音,帶了點陰冷的意味:“忘了?”
“嗯?”她更迷糊了,水亮亮的清澈眸子不明所以。
上次你偷偷溜去斷云崖見你那師兄,回來還敢撒謊騙我,”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冰珠砸在青石上,“是誰被我按在滌塵池的冰涼池沿上,打得屁股紅透了還嘴硬?”
那記憶太過羞恥,紅蕖的臉頰
“騰”
地燒起來,連脖子都染上緋色。她記得那天水花濺shi了衣袍,他握著藤條的手勁大得嚇人,一邊打一邊問
“還敢不敢撒謊”,她疼得眼淚直流,卻犟著不肯認錯,他便用龍尾打她,打的她痛死了,到最后不得不哭著求饒,他才肯放過她。
“我……
我那次是怕你生氣……”
她攥著他的衣袍下擺,聲音細得像蚊子哼,腳趾蜷起來摳著鞋尖。
“對著別的男人笑,還想撲進他懷里,比上次見你師兄還大膽。”
辭鳳闕的指尖擦過她微微發抖的粉唇,忽然俯身在她耳邊,龍息燙得她耳尖發麻,泛著清冽眸光的危險的仿佛蟄伏的野獸,:“要不要再去滌塵池醒醒腦子?讓你好好想想,誰才是能碰你的人。”
辭鳳闕拽著她繼續往前走,青紫色衣袍掃過路邊的鳳尾竹,竹葉簌簌作響,他腳步沒停,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從今日起,三條規矩你必須記住。”
紅蕖被他拽得踉蹌了兩步,手腕被捏得發疼,卻不敢作聲,只低著頭聽著。
“第一,”
他側眸掃她一眼,琉璃色眸子泛著冷光,“往后見衣染香,必須有我在旁,不許單獨碰面。”
紅蕖抿了抿唇,想反駁
“他又不是外人”,可看見他緊蹙的眉峰,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第二,”
他頓了頓,腳下的青石板被踩得發出悶響,“每月最多見他一次,每次不得超過半個時辰。”
“這太過分了!”
紅蕖終于忍不住抬頭,眼里滿是不服氣,“每個月才能見一次,你憑什么……”
話沒說完,就被他驟然轉冷的眼神凍住。辭鳳闕停下腳步,龍角在光里泛著冷硬的光澤,指腹狠狠捏了捏她的手腕:“憑什么?”
他冷笑一聲,“怎么是嫌少了?那以后一年見一次可好?”
紅蕖被他說得一噎,憤憤低下頭,心里又委屈又生氣,卻不敢再頂嘴
——
他此刻的臉色太難看,下頜線繃得像要斷裂,眼底的冰棱幾乎要溢出來,她知道,再說一句,恐怕真的要被拖去滌塵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