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zāi)民們不敢再吭聲了,
“快去吧……”褚溯塘講粥盛到那個(gè)破舊的粗瓷碗里,遠(yuǎn)遠(yuǎn)的望了一眼蜷縮在橋頭下的老者,低頭叮囑道,:“若是老人家不夠,再來取粥”
“嗯,多謝褚大人”
橋洞下的張爺爺蜷在草席里,咳得背都弓成了蝦米。山茶蹲下去時(shí),膝蓋的傷讓她疼得抽了口氣,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粥,吹涼了才送到老人嘴邊。“爺爺,慢點(diǎn)喝……喝了就不冷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半睜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卻努力地吞咽著。粥汁順著嘴角往下淌,山茶就用袖口一點(diǎn)點(diǎn)擦去,動(dòng)作輕柔得像在照顧易碎的瓷器。等一碗粥見了底,老人終于緩過氣,枯槁的手抓住她的衣角,含糊地說著:“謝……
謝……”
她看著老人睡下,微微踟躕了片刻,又忍不住朝著施粥棚走去,
前已恢復(fù)了秩序。褚溯塘正彎腰撿拾地上的碎碗片,指尖被鋒利的瓷片劃開,血珠滴在米漿里,像朵小小的紅梅。
她忍不住上前道,::“大人,你的手受傷了,讓我來吧”
褚溯塘抬頭時(shí),微微搖頭,“不必。”
他剛要拒絕,卻見她已蹲下身,指尖顫巍巍地去夠他手旁的瓷片,又有些笨手笨腳地去拿勺子想盛粥。夕陽落在她溫柔嬌嫩的臉蛋上,透著淡淡的粉紅,像枝頭剛熟的桃子。
好在,粥已經(jīng)差不多見底了,天色漸黑,災(zāi)民們也都回去睡覺了。
“我、我來收拾就好。”
她搶在他前頭走過去,手腳慌亂地把碎瓷片往竹筐里攏,動(dòng)作急得差點(diǎn)碰翻旁邊的陶甕,“大人,您的傷……
得趕緊處理。”
“只是小傷而已,沒關(guān)系。”
褚溯塘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掃過心尖,卻讓她的心沒由來地一跳。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gè)藥瓶子,瓷瓶小巧精致,想來是貼身帶了許久的。目光亮晶晶地看著他,像藏了兩顆星星:“這個(gè)藥止血消毒很好用的,不如讓我?guī)痛笕松纤帯?/p>
“不用了。”
褚溯塘靜靜開口,聲音比方才冷了些,“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回去吧。”
他往后退了半步,拉開的距離像道無形的墻,“男女有別,不必如此周到。”
山茶捏著藥瓶的手指猛地收緊,眼里的光瞬間黯淡下去,像被烏云遮住的月亮。她張了張嘴,想說她只是想幫忙,可話到嘴邊,看著他那張清正疏離的面容,只剩濃濃的委屈堵在喉頭。
“我……”
她的聲音細(xì)得像要斷了,臉頰的粉紅褪成蒼白,握著藥瓶的手垂在身側(cè),指尖微微顫抖,“那……
那我走了。”
“對了,山茶姑娘,上次玉兔你表姐……她可喜歡?”
褚溯塘話音剛落,山茶猛地抬頭,眼里的光像被踩碎的琉璃,瞬間散成一片黯淡。她望著他萬籟生秋的清寞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