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翊沒看他,只是指尖拂過那錦緞:“這料子是西域貢品,去年只進(jìn)了十匹,朕給了你兩匹,一匹讓你做了騎裝,另一匹……你說贈予了心腹副將。”
他抬眸,目光銳利如刀:“你的那位馴獸副將,此刻是不是正穿著用這料子做的披風(fēng)?”
蕭承煜的臉?biāo)查g血色盡失。
他那位副將的確有件玄色披風(fēng),正是用去年那匹貢品錦緞做的。
可他明明吩咐過,圍場狩獵不得穿如此扎眼的衣物,那副將怎會帶著披風(fēng)?
“看來,王爺是想起來了。”蕭承翊冷笑一聲,“蘇辰逸,去把那位副將帶來。哦不,是‘請’來。”
“不必了。”帳外突然傳來一個粗啞的聲音,眾人回頭,只見一個穿著灰布軍袍的漢子站在門口,滿身塵土,臉上帶著血痕,正是蕭承煜口中那位獵戶出身的副將。
他進(jìn)門便“噗通”跪下,聲音帶著哭腔:“陛下!是屬下糊涂!此事與王爺無關(guān),全是屬下一人所為!”
蕭承煜一愣:“你……”
“王爺不必多言!”副將猛地磕了個響頭,“是屬下不滿陛下削藩,才想借圍場之事驚擾圣駕,讓王爺趁機(jī)奪權(quán)!那狼是屬下馴的,錦緞是屬下偷拿王爺?shù)模溴锬锏南懔弦彩菍傧买_來的,說能幫王爺成事……一切都是屬下的錯,求陛下饒過王爺!”
這番話擲地有聲,把所有罪責(zé)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林薇挑了挑眉。
這副將倒是忠心,臨死前還想給蕭承煜脫罪。
只是他說香料是從珍妃那里騙來的……珍妃會這么輕易把害人的東西交出去?
果然,珍妃立刻紅了眼:“你胡說!我何時給過你香料?明明是你說王爺失眠,我才好心送了你些安神香,怎會是害人的東西?”
“夠了!”蕭承翊猛地一拍桌子,“人證物證俱在,還想狡辯?”
他看向蕭承煜,語氣帶著徹骨的寒意:“三弟,你的副將都認(rèn)罪了,你還要嘴硬到何時?”
蕭承煜看著跪在地上的副將,嘴唇動了動,最終卻只是閉了閉眼:“臣……無話可說。”
“好一個無話可說。”蕭承翊笑了,笑意卻冷得刺骨,“來人,將三王爺帶回京,打入宗人府看管,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
“陛下!”蕭承煜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甘,“你不能這樣對我!”
“朕是皇帝,朕想怎樣,就怎樣。”蕭承翊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至于你這位副將……”
他看向地上的漢子:“念你還算有幾分忠心,賜你全尸,厚葬吧。”
副將渾身一顫,叩首道:“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