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她去!”
他厭惡的瞪了我一眼,拽起時悠然的手輕晃。
“說好了是我們一家的郊游,帶個奶娘算什么事?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出游帶個奶娘,旁人見了,還以為我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呢!”
時悠然半蹲在他身前,半是教訓,半是寵溺。
“硯兒,不許對長輩無理。”
她牽著明許硯走進了房中,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奶娘,奶娘,明許硯叫的那樣順口。
可明明當初是明懷瑾求我,說時悠然身份低賤,要護著她,就必須有個有分量的理由。
所以他抱走了我牙牙學語的兒子,讓他認了時悠然當母親。
他當時和我說:
“等時將軍平反,一切回到正軌,悠然她會回將軍府繼續做她的大小姐,硯兒自然也會還給你。”
“你只當是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他說時家可憐,說他必須要還了這份恩情,聲聲懇求下,我只得應了他的話。
可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了。
他們也越來越像一家子了。
入夜,明懷瑾少見的走進了我的房里。
這三年來,他忙著為時將軍平反,常是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
即使回來了,也常常是陪著時悠然和明許硯。
如今他走進我的房里,我竟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
帶著幾分愧色,他牽起我的手。
“時將軍蒙冤的罪證我已查清,不多時就能真相大白,這幾年,委屈你了。”
他的手已有些粗糙,臉色也滄桑,我止不住的有些心疼。
可還沒開得了口,他接下來的話確實讓我徹底涼了心。
“過幾日是悠然的生辰,她在侯府三年,為了避風頭,事事從簡,可如今真相就要大白,我想送她一個最盛大的生辰宴。”
“操持家宴這事,讓別人做我總是不放心,阿寧,我只信你,你會幫我對嗎?”
“正好我帶著悠然去見一眼時將軍,這些年,他們都受了不少苦。”
他神色真摯,若不是我午時才聽時悠然說,他們要去外邊郊游,此刻我大抵真的就要信了。
想這么一出,不過是為了支開我罷了。
我張了張嘴,沒說出什么話,下人卻著面帶喜色,跌跌撞撞的趕來通報:
“侯爺,方才夫人身體不適,大夫前來看診,竟把出來了喜脈!少爺和夫人此刻都在等著您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