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安頓好念念睡下,周以晴推門而入。
臉上再也沒有白天的偽裝,只剩下赤裸裸的嫉恨。
“周以霏,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為什么還要回來!”
她壓低聲音,面目猙獰。
“回來跟我搶晝哥哥,搶爸媽的寵愛嗎?!”
我平靜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gè)無理取鬧的小丑。
“我回來不是為了跟你爭任何東西。還有這個(gè)家,你想要就都拿去,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
她尖聲笑道:“你不在乎,晝哥哥為什么還對你念念不忘?你不在乎,你手腕上那條紅繩是什么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晝哥哥親手給你編的!”
我淡淡地開口:“以前的我確實(shí)會跟你爭。因?yàn)槲乙詾槟切┦俏覂H有的浮木。”
“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已經(jīng)腐爛的東西,抓得再緊,也只會跟著一起沉淪。”
我的平靜徹底激怒了她。
“你裝什么清高!周以霏,你別忘了,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人販子手里了!”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jìn)我早已結(jié)痂的傷口。
鮮血淋漓。
七歲那年,我和她一起被拐。
在逃跑的路上,人販子追了上來。
我拼了命地抱住人販子的大腿,用盡全身力氣,生生從他腿上咬下一塊肉,嘶吼著讓她快跑,快去找爸媽來救我。
我以為,她是去搬救兵了。
我在那個(gè)黑暗和充滿惡臭的地窖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日日夜夜盼著有人來救我。
我等了很久,很久。
直到人販子又拐來一個(gè)穿著考究的小男孩,他家的人動(dòng)用雷霆手段找來,我才被順帶著救了出去。
回到家我才知道,周以晴根本沒有去找人救我。
她告訴爸媽,是我自己貪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我質(zhì)問她,她哭著說她太害怕了,害怕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