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平淡校園生活（第1頁）

早讀課的鈴聲還沒停，季靖的身影就出現在教室后門。她背著極簡且不失格調的背包，校服領口系得一絲不茍，走到座位時輕輕放下書包，拉鏈聲輕得像怕驚擾了晨光。

宋顏真盯著英語課本上的長難句發呆，忽然感覺桌角被碰了一下。抬眼看見季靖推過來半塊橡皮，是她昨天弄丟的那塊草莓味，包裝紙邊角都磨卷了。“撿到的。”季靖的聲音很輕，目光已經落回自已的物理練習冊，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課間操站隊，宋顏真被后面的通學擠得踉蹌了下，后腰突然被人扶了一把。回頭正對上季靖的視線，她很快收回手，轉身去整理被風吹亂的校服下擺，耳尖卻悄悄泛紅。陽光漫在季靖的側臉上，能看見她脖頸處清晰的鎖骨線，像白描勾勒的線條。

午休時去圖書館，季靖果然坐在老位置——靠窗第三排，面前攤著競賽輔導書。宋顏真輕手輕腳地坐下，剛拿出數學卷子，就見季靖把筆袋往她這邊推了推，里面露出支新的中性筆，筆桿上印著她上次說好看的星空圖案。

“借你的。”季靖翻書的動作沒停，“你那支快沒水了。”

宋顏真握著筆寫字時，總覺得指尖發燙。季靖解題時很專注，偶爾咬著筆桿皺眉，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她發梢，像撒了把細碎的金粉。有次她筆尖斷了墨，剛想找小刀，季靖已經遞來削好的鉛筆，削得圓潤的筆尖轉了圈，正好落在她草稿紙旁。

l育課自由活動，女生們聚在樹蔭下聊天，宋顏真被起哄著去和男生打羽毛球，跑太快差點撞上球網，季靖不知何時站在網邊，伸手攔了她一把。“小心。”她的手掌貼著宋顏真的胳膊，冰涼的指尖帶著點薄汗，松開時像觸電般縮回。

放學鈴響時，宋顏真發現季靖在收拾書包，帆布包側面別著的銀杏葉標本，是上周她在操場撿了塞給她的。“一起走？”季靖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半分，眼神飄向窗外，“順路。”

兩人并肩走在林蔭道上，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季靖突然從包里摸出顆薄荷糖，剝開糖紙遞過來：“剛才l育課看你臉紅，降溫。”糖在嘴里化開時，宋顏真看見季靖的耳尖又紅了，像被晚霞染過的云。

快到校門口時，季靖停下腳步，從帆布包最里層拿出個小本子：“這是物理錯題集，你上次說電學部分總錯。”封面上用鉛筆寫著她的名字，字跡清雋，和她的人一樣干凈。

宋顏真接過本子時，指尖碰到她的，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季靖轉身就走，校服裙擺被風吹得輕輕揚起，留下句“明天早點到”，聲音里藏著點沒說出口的雀躍。

晚霞鋪記天空時，宋顏真翻開錯題集，最后一頁夾著片新的銀杏葉，葉脈清晰，邊緣還帶著點綠意。她忽然想起季靖解題時專注的側臉，遞糖時躲閃的目光，還有扶她時那只冰涼的手——原來清冷的學霸心里，也藏著這樣多小心翼翼的溫柔，像這秋日的陽光，不熾烈，卻足夠暖透一整天，她一直是這樣就好了。

第二天清晨，宋顏真特意提前十分鐘到了教室，季靖的座位還空著。她把昨天順路買的草莓味橡皮放在季靖桌角，包裝紙是嶄新的，和上次那塊磨卷了邊的正好成對。好朋友橡皮，通款來啰

數學課講函數圖像變換，宋顏真盯著黑板上扭曲的曲線發懵，筆尖在草稿紙上畫了半天還是不對。忽然有張紙條從旁邊推過來，是季靖的字跡，畫著簡易的坐標系，每個拐點都標了清晰的數值，旁邊寫著“先平移再伸縮，別弄反順序”。

她抬頭時，季靖正望著黑板，側臉在陽光下透著層柔光，仿佛剛才遞紙條的是別人。宋顏真捏著紙條，突然想起昨天的錯題集里，電學部分的每道題旁都畫了類似的示意圖，比課本上的還容易懂。

課間去小賣部買水，宋顏真猶豫著拿了兩瓶橘子味汽水——季靖上次l育課喝的就是這個。回來時看見季靖正被幾個男生圍著問競賽題，她站在人群里，聲音清清淡淡的，講題時會下意識地捏著筆桿，和給她講題時一模一樣。

“給。”宋顏真把汽水遞過去，瓶身還帶著冰鎮的涼意。季靖愣了下，接過時手指碰到她的，像有電流竄過，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才擰開瓶蓋，仰頭喝的時侯，喉結動了動，耳尖又紅了。

下午最后一節是自習課，教室里嗡嗡的。宋顏真趴在桌上補覺，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件校服外套，是季靖的，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季靖正低頭刷題，校服領口的扣子扣得嚴嚴實實，側臉的線條干凈又柔和。

宋顏真悄悄把外套疊好放在她椅背上，看見她練習冊的扉頁上，用很小的字寫著自已的名字，筆畫里藏著點連筆的溫柔，不像她平時寫的那樣工整。

放學時季靖果然等在門口，帆布包上的銀杏葉標本被陽光曬得更黃了些。“今天值日？”她問，聲音比平時軟，“我等你。”

宋顏真擦黑板時，回頭看見季靖坐在座位上，手里轉著那支星空圖案的筆，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望過來，立刻轉回去看窗外，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鎖教室門時，季靖突然說：“周末有空嗎？圖書館新到了本物理實驗手冊，你不是說想讓那個串聯電路模型？”她的聲音很輕，像怕被拒絕，“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