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我小兄弟送酒,又有這么多鄉親相送一程,我李正遠心中無憾!”
臺下百姓個個咬著嘴角,噙住眼淚,雙手緊握的發顫,卻不敢妄動。
非是不敢,而是不能,正如莊閑所講,父母、妻兒健在,如何能舍得殘軀。
若是將親眷安置妥當,今日或許真會舍下這七尺之軀,在天道之下,證一回頂天立地!
遠處江校尉,見人群不再喧鬧,抬手打斷了旗語,心中腹誹:
小娃娃就是小娃娃,心氣、膽色都不足,想必之前大戰,估計是有其他將領托舉,將功勞相送。
哼!不知道傍上了哪條大腿!
菜市口南面,那一隊‘當大事’的‘孝子’眼眸一睜,沖邊上使了個眼色。
只見那人,從懷中,將那面程亮的銅鑼提了出來,靜靜舉在身前。
身后八個抬棺漢子,手掌摸進了棺材板邊緣,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西面的獵戶眼神相視,將身上長弓摘下,又伸手將樸刀杵在地上,緊緊攥住。
東面路上為首的漢子看見銅鑼閃過的微弱金光,在這陰郁的氣候下,越發耀眼時。
偏頭抬了一下眼眉,其余賣布家丁,紛紛點頭示意。
而在離著近些的茶鋪里,坐著七個勁裝道人。
“師兄,現在救嗎?”
“再看看!”
“還看,等下人就沒了,這個莊閑是個人物,卻也沒辦法跟城衛作對?!?/p>
“是啊,來的城衛將近三百人,都不是一般武夫能比?!?/p>
年歲最大勁裝道人,握緊桌上長劍,輕聲說道:
“我總覺得這莊閑,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何時見過。
再看看,他下來時,我自是有機會相救?!?/p>
說完,那名大師兄眼眉鎖得更深了一些。
咕嘟咕嘟
連著又是兩碗下肚,李正遠心氣越發足了,臉頰浮上紅暈:
“莊司馬,想不到今日是你來送我最后一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