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挪開板凳,將剛剛取了皮的那一部分纏上了紗布。
江念痛到幾乎已經麻木,直到醫生離開,她才躺在病床上抽泣到失聲。
她的心連同著臉一同被剜去一塊,再也無法愈合。
江念忍著疼痛從床上起身,步履踉蹌地就想往醫院走。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魏染塵正在向護士打聽照顧唐母的注意事項。
看到她臉上的紗布,他輕笑了一聲,像是終于松了口氣。
“太好了,伯母的傷有救了。”
輕輕一句,安慰了自己,卻是將江念推向了地獄。
她扶著過道上的欄桿,險些站不太穩。
她記得自己當時大學闌尾炎,魏染塵抱著她從畫室一路跑,等跑到醫院的時候,汗把他的衣領都浸濕了,他焦急地問了一路的護士,才把她抱去急癥室,然后就一直在門口等到她做完手術出來,他握緊她的手,眼睛都哭腫了。
那個時候他就承諾她,絕不讓她再一個人遭受病痛之苦。
現在看來,卻甚是諷刺。
她終于還是堅持不住了,就這樣癱倒在地。
魏染塵看到她倒在地上,眉頭微微一皺,叫邊上的保鏢把她拎了起來。
江念的臉煞白,看向他的時候都略帶游離。
“將她帶下去好好休息,晚點我會過去。”
保鏢應聲,將她帶到了一個空的病房安置。
江念就這樣毫無生氣地躺著,房間里沒有了那難聞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而是一陣輕微的茉莉花香。
臉上的灼燒感還會減退,她也沒了生的希望。
自己當時闌尾炎做完手術那幾天,魏染塵都是日日夜夜地陪著,晚上睡覺就搬個椅子坐在她邊上趴著睡,時不時怕壓到她的針管,索性就用手撐著頭打會兒盹。
窗外翻轉的云映入她的視線,她輕微挪了挪身子想側躺,眼眶噙著的淚就這么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