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雨眠剛掛斷母親的電話,病房的門就被輕輕叩響。
“嫂子,聽說你找我?”秦牧風(fēng)推門而入,臉上帶著她熟悉的溫柔神色,仿佛剛才在走廊上說話的人根本不是他。
莊雨眠看著他,心臟狠狠一縮。
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滿是深邃,眼尾微微上揚,和秦牧野的一模一樣。
她曾無數(shù)次溺斃在這雙眼睛里,可現(xiàn)在,它們只讓她渾身發(fā)冷。
她死死攥著口袋里的護身符,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這個……”她緩緩將護身符拿出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為什么會在你身上?”
秦牧風(fēng)的目光落在護身符上,扯出一抹苦笑,“這是大哥臨走前交給我的,讓我?guī)Щ貋斫o你。只是回來后事情太多,我一時忘了……”
莊雨眠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緒。
“是嗎……”她輕聲說,指尖輕輕摩挲著護身符上熟悉的紋路,“你知道這枚護身符是怎么來的嗎?”
秦牧風(fēng)沉默了一瞬,搖頭。
“清安寺的9999級臺階,是我一步一步跪上去的?!彼従徧ы?,直視他的眼睛,“那時候我的膝蓋腫了一個多月,連路都走不了?!?/p>
秦牧風(fēng)的表情微微凝滯。
“牧野問我怎么傷到的,我不想讓他擔(dān)心,就說是摔的?!彼读顺蹲旖牵σ鈪s不達眼底,“那一個月,他天天抱著我,去哪兒都不讓我下地……”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卻字字如刀。
秦牧風(fēng)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明明可以花錢讓人代求……”
“因為我愛他。”她一字一句地說,目光死死鎖住他,“我愛他,所以愿意為他受這份苦?!?/p>
秦牧風(fēng)呼吸一滯,眼神下意識躲閃。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
“既然大哥已經(jīng)不在了,”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啞,“這枚護身符,能不能送給我?就當(dāng)……我替他收著?!?/p>
莊雨眠的心臟狠狠刺痛著。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演。
“不必了?!彼従彄u頭,聲音平靜得可怕,“這護身符……不靈?!?/p>
秦牧風(fēng)一怔,“什么?”
“如果它真的靈驗,”她輕笑一聲,眼底一片冰涼,“牧野又怎么會死呢?”
說完,她當(dāng)著他的面,從床頭柜上拿起打火機。
“啪——”
火苗竄起,映照著她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