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開始發(fā)揮作用,秦牧野的視線逐漸聚焦,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病房門口——是莊雨眠。
她穿著簡單的米色外套,手里還拿著車鑰匙,顯然只是順路過來看一眼。
見他睜開眼,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秦牧野猛地?fù)纹鹕碜?,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卻還是急切地喊住她,“別走……”
莊雨眠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還有什么事?”
“云念已經(jīng)死了?!彼曇羯硢。瑤е鴰追植B(tài)的執(zhí)拗,“我親手把她送進(jìn)監(jiān)獄,讓她受盡折磨……我已經(jīng)給牧風(fēng)報仇了?!?/p>
莊雨眠終于轉(zhuǎn)過身,眼神里帶著難以置信的嘲諷,“秦牧野,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覺得這一切只是云念的錯?”
秦牧野愣在原地。
“她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沒有你的默許?”她冷笑,“你縱容她羞辱我,看著她逼我下跪,甚至親手把我送進(jìn)看守所……現(xiàn)在又把責(zé)任全推給一個死人,你可真夠無恥的?!?/p>
秦牧野臉色慘白,手指死死攥緊床單。
她轉(zhuǎn)身又要走,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鮮血瞬間涌出,可他顧不上疼,幾乎是哀求地喊:“雨眠!你不要走!”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會想我了嗎?”
“你剛才肯救我,是不是因為……你心里還有一點點我的位置?”他眼眶通紅,聲音哽咽,“如果是,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原諒我……”
莊雨眠靜靜地看著他,眼里沒有任何波動,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沒什么需要你做的?!彼届o地說,“你報復(fù)云念的手段,她家里不會放過你。我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秦牧野?!?/p>
“而且,換作任何人倒在我面前,我都會救?!彼匮a(bǔ)充,“并不是因為你叫秦牧野?!?/p>
秦牧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頹然跌回病床上。
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門關(guān)上的瞬間,秦牧野終于崩潰地捂住臉。
溫?zé)岬囊后w從指縫間滲出,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對不起……”空蕩的病房里,只剩下嘶啞的懺悔,“對不起……”
可這句話,再也沒人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