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雨眠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沈修瑾立刻傾身過來替她系好安全帶。
“他怎么樣?”沈修瑾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問道。
“死不了。”莊雨眠簡短地回答,將包包放在腿上。
車內(nèi)安靜了幾秒。
沈修瑾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了兩下,又問道,“他……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莊雨眠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淡淡道,“不值得提了。”
可那些話還是不可避免地在她腦海里回蕩。
秦牧野說他知道錯了,說他后悔了,說一切都是云念的錯。
莊雨眠只覺得可笑,在她為他要死要活的時候,作為秦牧風(fēng)的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是覺得她可笑吧。
看著她一次次自殺,又一次次被救回來。
看著她跪在玻璃渣上,看著她被關(guān)進地下室,那時候的他摟著云念,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里又寫了什么呢?
他親手將她的愛意一點點消耗殆盡,現(xiàn)在又來對她說后悔。
余光里,她注意到沈修瑾緊繃的下頜線。
這個向來從容的男人此刻渾身都透著不自在,甚至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怎么了?”她主動問道。
沈修瑾摸了摸鼻子,裝作專注開車的樣子,聲音卻有些發(fā)緊,“就是在想……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會不會覺得……”
他頓了頓,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覺得可惜?”
莊雨眠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這個在商場上雷厲風(fēng)行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
她伸手覆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感受到他瞬間的僵硬。
“決定要犧牲我的那一刻,”她輕聲說,“他也沒覺得可惜。”
莊雨眠的目光越過他,望向窗外。
她又想到了剛剛在病房里秦牧野哀求的眼神。
沈修瑾的手突然反握住她的,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發(fā)疼。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整個人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
“我們回家吧。”他聲音輕快,“今天讓管家買了你喜歡的菜,我親自做給你。”
莊雨眠看著他瞬間明朗的側(cè)臉,忍不住也笑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一切都是這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