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積威甚重,一旦動了真格,整個侯府都得抖三抖。
她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給自已留,當即就命人將府里所有有頭有臉的管事、仆婦全都叫到了正廳。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正廳里烏泱泱跪了一地。
人人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氣氛壓抑得針落可聞。
秦老夫人坐在上首,手持著那根沉甸甸的龍頭拐杖,目光如鷹隼般,一個一個地從底下跪著的人臉上掃過。
盛清宛就靜靜地站在她身側,垂眸斂目,將所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有的人是真的敬畏,有的人是心虛得發抖,還有的人,眼底藏著不以為然。
她甚至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上輩子,就是這些人,仗著柳如煙的勢,沒少克扣她的吃穿用度,甚至在她病重時,連一碗熱粥都懶得送。
盛清宛的指尖輕輕蜷了蜷,又很快松開。
不急,一個一個來。
“都到齊了?”
秦老夫人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
底下無人敢應。
“老婆子我久不理事,看來是有人忘了這侯府的規矩,忘了誰才是這府里真正的主子!”
她猛地一頓拐杖,沉悶的響聲重重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跪在前面的人身子一顫,后面的人也跟著哆嗦了一下。
“把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就拖著三個人扔到了大廳中央。
正是剛才在老夫人院外攔著盛清宛,還對她出言不遜的那個婆子,以及另外兩個平日里最會捧高踩低、捧著柳如煙的管事。
這三人一見這陣仗,當場就嚇軟了腿。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
那婆子尤其凄慘,拼命磕頭,額頭很快就見了紅。
秦老夫人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我且問你,你是誰的奴才?”
婆子被問得一愣,磕頭都忘了,下意識答道:“奴婢……奴婢是侯府的奴才?!?/p>
“侯府的奴才?”秦老夫人冷笑一聲,拐杖“篤”地一聲點在她面前的青石板上,“那你倒是說說,這侯府,如今是誰當家讓主?”
“是……是老夫人您……”
“既然知道是我,那你為何要攔著少夫人,不讓她進我的院子?”秦老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誰給你的膽子,敢對主子不敬!”
婆子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辯解:“奴婢沒有!奴婢是怕少夫人身子重,沖撞了您……”